他们再没去聚贤楼，只听说第二天聚贤楼是以诗为题，骆文彬一人几乎是得了满堂喝彩。
而齐蘅这个以前很少露面的知州家大公子，也以他平易近人又温润儒雅的形象，得到了不少学子的亲近和拥护。
谢云宴和林筝则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时不时互相对打练练手。谢云宴发现她确实学习能力很强后，突然开始热衷于教她下棋。
林筝一开始确实是假装什么都不懂的听他讲解。
但或许是她确实演技太差，才教了一个上午，谢云宴就放弃教授，给两人面前一人放了个棋盒，开始要求对弈试试了。
“林筝你是天才吧？学习的速度也太快了……若不是大熙朝不许女子参加科举，恐怕以你的本事，可以轻轻松松夺魁。”
能文能武，倒真像她在聚贤楼出的上联。
难怪惹一群人注意。
过了几天，府试成绩出炉，只在知府衙门前贴布公告，小六跟他参考了似的，激动得几乎整夜没睡，第二天一早就急急忙忙地跑回来通报消息。
闵洲也跑来谢云宴这边来蹭饭了。
刚开始他是不好意思，偶然吃过一次林筝做的饭菜后，瞬间把脸皮堆了起来，几乎每天掐着点过来蹭饭，时不时还叫小六去买了菜直接送来点菜。
“过了！过了！”小六人还没进来，声音已经传到了院子里几人的耳朵里。
闵洲正夹了一块肉吃得津津有味，眯着眼睛享受，“弟妹这厨艺堪比御厨了。”
丝毫没有着急的样子。
这也没有浇灭小六的激动，冲进来小脸红扑扑的，握着拳头兴奋地道：“少爷和谢公子通过了！而且谢公子还是第一名！比骆文彬还要厉害呢！”
闵洲这次略微惊喜地挑了挑眉，“你能通过是必然的，竟还真能是第一名？”
谢云宴回了他个“自便”的笑容。
小六在一旁兴奋得跳来跳去，闵洲被他闹腾得头晕。
“好了小六，没记错的话，你谢公子以前县试的时候就是第一名，这只是他正常水平，你家少爷又不是第一，连第二都不是，你激动个什么劲？”
小六挠挠头，“少爷，你是第六诶，也不错啦，还正好和小六的名字对上了，嘿嘿。”
闵洲一时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魏夫子总归是开心的。”
此时突然有人敲门，小六过去看了看，没一会儿回来手上拿了两个请帖。
“是知州府上的，说齐知州要宴请这次府试前三十名的学子，帖子上还特地提到了，若是有家眷，也可带上，只限一人。少爷，你会带上小六的吧？”
“美的你。”闵洲戳了戳他的小脑袋。
谢云宴拿着写着他名字的请帖，大拇指在“家眷”两个字上微微摩挲了一会儿。
……
“月言，这就是来之前爹给你提起的齐蘅，他娘是你娘的手帕交，小时候还抱过你呢。”古学政笑呵呵地指着齐蘅说道，“当时啊，你俩的娘亲关系好得不得了，甚至你刚一出生就说要给你俩定娃娃亲。”
“古大人说笑了，我家这混小子哪里配得上您的掌上明珠？”齐霆见状摆摆手。
齐蘅看他一副“很了解自己儿子”的样子，心中冷笑，其实早在之前请古学政帮忙把他邀出来时，古学政便意识到了他们父子之间可能有嫌隙，今日不过是两方都在做做样子罢了。
相比较之下，他状似不经意地抬眼看了一下对面坐着的古月言。
她脸上的笑显得有些勉强，视线一直不敢朝他这边哪怕是瞥上一眼，好像生怕自己会误会她对自己有意思，肉眼可见的僵硬。
齐蘅掠过她，心道：道行果然还是浅了。
古学政发现齐蘅的目光落在了自己女儿身上后，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道：“叫你们两个年轻人听我们说话也确实无聊，这样吧，就劳烦齐贤侄带月言去你们府上逛逛吧。”
“爹……”古月言刚想说话。
齐霆已然替他们拍板：“好，蘅儿，你带你古妹妹去咱们家四处逛逛。”
“是，古妹妹，这边请。”
古月言见齐蘅都站起来了，只好跟着他走出去，一路上尽盯着自己的鞋子看，没主动说起一句话。
“古姑娘怎么一言不发？”齐蘅带着她进了一个亭子，半点客套话都没说，先自顾自地在里头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古月言敏锐地察觉到他称呼换了，而且态度也陡然反转，瞬间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你、原来你刚刚是装出来的。”
“我装什么了？”齐蘅一副不解的样子。
“你不用再装了，这里没有别人。”古月言深吸一口气，也不装什么大家闺秀了，“你既然也不想娶我，为什么刚刚一口一个‘妹妹’，还听话地带我出来逛园子？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你爹和我爹是想把我俩凑做一对。”
“古姑娘有心悦之人了？”
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但古月言还是下意识地道：“没有，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有？”
齐蘅喝了口茶，淡淡问道：“你既然没有心悦之人，为何这么排斥他们把我们凑到一起？”
既然卸下了伪装，她冷笑一声，“笑话，你我从未见过，我不喜欢你，也不愿做一个棋子，你可别告诉我说你其实见我一面就喜欢上我了，我——不——信。”
被这么贬，泥人也有性子，齐蘅微冷了脸。
“没有足够的本事却觉得旁人处处低她一等的人，你知道叫什么吗？”齐蘅不等她回答，便自问自答，“叫自作聪明。巧了，我也不喜欢古姑娘这种自作聪明的人，我喜欢低调却真正聪明且强大的女子。”
古月言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你到底想做什么？”
“早点如此不就好了？”齐蘅给她倒了杯茶，“我爹想你爹帮忙，让他调回京城，你爹又看上了我外祖家近几年蒸蒸日上的势头，联姻确实是个好办法，但很可惜，我也不喜欢做一枚棋子，所以我是想先来看看古姑娘的想法，知道你我达成了共识，便很好办了。”
原本古月言还只是对联姻的排斥，如果齐蘅真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她也不会非要放弃个有大好前途的成亲对象。
但没想到齐蘅是这么一个伪君子，对，就是个伪君子。还明里暗里讽刺她自作聪明，说不会喜欢她这种女子，简直没有半点风度。
换做别人她铁定不服气，要想办法叫他喜欢上自己了，可偏偏是齐蘅，她马上就做出了决定。
“好，我们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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