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江且行猛地打开放在茶几上的啤酒，仰头一饮而尽。
深吸一口气，他看向厉止风，“小心乔月。”
“这件事情，百分之九十九跟她有关。”
说完，江且行不再逗留，一身酒气地离开了厉止风的宿舍。
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厉止风忽然想到了一句诗，酒不醉人人自醉。
以江且行的经历，不可能酒量这么浅。
是因为刚才他的那番剖白吗？
想到他刚才说自己配得上洛羽，厉止风看着江且行的背影，忍不住摇头苦笑。
他也不配啊。
关上房门，厉止风想了想在警局听到的那个兜帽衫的名字，拿出手机发了条短信，“给我找一个叫刘松的男人，有案底……”
……
翌日，洛羽刚一下课，就在门口看见了厉止风。
“怎么是你？”洛羽有些惊讶。
“怎么不能是我？”厉止风听她这话，面色有些难看，“你在等江且行？”
“他不会过来了。”
看厉止风生气，洛羽也发觉自己刚才的一句话，说的好像不待见厉止风似的，也难怪他不高兴。
于是连忙解释，“我不是那意思，就是惊喜，惊喜。”
“惊喜？”上下看了洛羽一眼，厉止风冷笑一声，“我可没看出来你哪里惊喜。”
“我一向内敛，你又不是不知道。”洛羽厚着脸皮求原谅，“一会请你吃饭，别生气了，我只是意外，真没恶意。”
“而且江且行连着几天过来，忽然不来了我不得问问？咱俩走了把他落下那多不好？”
听洛羽用了咱，又形容江且行是人家，厉止风面色好了点，“一会请我吃饭。”
“好好好，吃吃吃。”洛羽无奈，“鲍鱼熊掌也给你吃！”
说着去吃饭，可厉止风带洛羽出去，却没有去饭店。
眼看着自己距离市区越来越远，洛羽有些奇怪，“这到底要去哪啊？”
“怎么，担心我把你给卖了？”
“哪能啊？”洛羽白了厉止风一眼，“这也就是我胆子大，但凡你换个人说这话，人家都能被你吓死。”
“你怎么不怕？”看她丝毫不害怕的样子，厉止风勾起唇角有些好奇。
“我跟你没仇，你也不缺钱，卖我干什么？”洛羽理直气壮，“你别开这玩笑，到底带我来干什么的？我可还饿着呢。”
看她真有点恼了，厉止风见好就收，“还记得昨天泼水的那个人吗？”
洛羽点头，“当然。”
然后立即反应过来，“你是带我来见他？”
厉止风点头，“嗯，咱们得弄清楚，到底是谁这么对付你。”
听着厉止风的话，洛羽忍不住点头，“你说的对。”
虽然江且行非常笃定是乔月的手笔，洛羽心里也有些怀疑乔月。
可是毕竟是这么大事情，没凭没据的，万一误会了多不好。
而且洛羽总觉得，乔月那么漂亮，又只是个学生，应该做不出给人泼硫酸那么狠的事情。
可能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也许是她得罪了别人也说不准……
看洛羽陷入了沉思，厉止风忽然开口，“之前我见那人泼的分明是硫酸，怎么会忽然变成了水？很奇怪是吧？”
“啊？”没料到厉止风忽然提起这个，洛羽愣了一下，然后呵呵尴尬地笑了笑，随便搪塞了过去，“我也没看清，可能真的只是水吧。”
“如果是硫酸，怎么可能变成水？”
说着，她有些心虚地瞟了厉止风一眼，“你说……是吧？”
厉止风笑了笑，不置可否地点头，“可能吧。”
“可能真的是我猜错了。”
就这么着，二人在一处偏僻的小型垃圾场下了车。
一进门，洛羽便被这遍布的垃圾吓了一跳。
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垃圾场，从没想过这地方竟然这么乱。
进了大门，从一堆堆垃圾中走过，二人来到了一间泛着幽黄光线的房间。
房间里比外面干净了一点，但也没干净多少。
一进门背对着他们的，是一个被绑在椅子上，正在挣扎的男人。
那男人面对着的，是一台小电视，正播放着晚间新闻。
他脚下有不少饮料罐子，一半是踩扁的，一半是没有踩扁的，估计这就是他的活计。
里面还有个房间，房间里有个单人的铺盖，看着那铺盖上油黑的污渍，估计也好久没洗了。
铺盖旁有个小桌，有个小锅，估计这屋里就是他吃饭的地方。
这生活，不可谓不简陋。
说实话，洛羽对这个男人真是一肚子气。
毕竟硫酸那东西，沾上那可是生不如死。
用硫酸泼她，这得是多恶毒的心思？为了这事，自己哪怕是弄死他也不为过。
但见他这样子，洛羽心中又忍不住升起一股可怜的心思。
这人，生活的也确实是太苦了。
似乎是看出她的不忍，厉止风瞥了她一眼，“他这样又不是你造成的，别瞎同情。”
被噎了一下，洛羽倒是立刻看开了。
厉止风说的没错，无论他经历过什么，无论他有多么的可怜，那不是她造成的。
冤有头债有主，谁伤害了他，他自己报复回去也算是有种，冲她一个陌生人厉害什么？
他在自己面前，不是可怜人，不是被害者，而是一个加害人。
这也就是她幸运，有系统这个外挂。
如果没有系统，她现在会是怎样？
破相都是次要的，那瓶硫酸足够她脱一层皮，一次一次地换纱布能让她生不如死！
还有厉止风和江且行。
如果她没有系统，他们两个估计现在都得在ICU待着呢，她凭什么同情？
为了她自己，她不会同情。
为了厉止风跟江且行，她更不会同情。
她也没有那个资格同情！
二人四周围看了一眼，才终于看向了房间中央，被死死捆着的男人。
他虽然挣扎，脸上却没有恐惧和害怕。
而是一种奇异的兴奋，一种令人惊恐的愤怒。
他仿佛打了鸡血的愤怒小鸟，仿佛见了红的疯狂的斗牛。
即便双手不能动弹，也恨不得冲到洛羽和厉止风面前，用牙齿撕下他们的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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