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中。
两根红烛发现昏黄的烛光。
李蕊衣已经合衣侧身面对里面躺下，床榻边上站着一名神色时红时白的小丫鬟，地面上铺着崭新的席子，枕头，被褥。
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小丫鬟的身子都不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房门打开，苏悦迈步回到房中，见到地上的被铺，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也不觉得奇怪。
但房里还有第二个人，这就让他就有点疑惑了。
没待他出声，小丫鬟便上前一步，盈盈行了一礼：“姑爷！”
“嗯。”
苏悦还以微笑，点了点头：“小姑娘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不去休息？”
小丫鬟长得不高，估摸着连一米五都没有，长得倒是娇俏可人的，看模样，年纪应该比小薰还要小的。
她没有回答苏悦的话。
而是默默到一旁边盛了一盘水，放到桌子上，然后洗了一张毛巾：“姑爷，我帮你更衣。”
呼——
苏悦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运转灵力，把体内的酒意驱散。
人也随即清醒了几分。
他走上前，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脸，一边说道：“可以了，你去休息吧，更新我自己来就可以。”
然而。
小丫鬟非但没有离开，还小脸红红地站在原地，神情看起来颇为纠结，又带着一丝丝的扭捏。
嗯？
看到小丫鬟的神情，苏悦疑惑道：“还有事吗？”
小丫鬟的俏脸越发潮红。
她有些扭扭捏捏了好一阵，才说道：“小姐...小姐她今晚不舒服已经睡了，她让我...让我先伺候姑爷。”
这个伺候，是那个伺候吗？
苏悦擦脸的动作一顿。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面前神情纠结又扭捏的小丫鬟，怕自己会错意，便直接问道：“小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是小姐的陪嫁丫鬟......所以...小姐不方便的时候——”
苏悦眉头一蹙。
他偏头看着此时正安安静静侧身躺在床上的人儿，又转头看着面前脸色红得快要滴血的小姑娘。
一时无语。
这玩的又是什么套路？
开始不是都说好了，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你给我弄个小姑娘过来陪床是几个意思？
苏悦把毛巾放下，揉了揉眉心，看着正在低头摆弄自己的玉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小丫鬟，深深吸了一口气。
尔后。
他面带微笑，温和地问道：“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清欢。”
“清欢？‘人间有味是清欢’，清欢这名字不错，谁给你取的？”
闻言。
清欢微怔了一下，她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悦，又迅速低下头，然后有些羞涩道：“是...是小姐取的。”
“原来这样——好啦，清欢你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伺候。”
“可是姑爷......”
“没有什么可是，去吧去吧，乖哈，旁边还有一间空房，没人住的，以后你就住那里。”
苏悦一边说，一边扶着清欢的香肩，把她往外推。
只不过。
才把人推到房门处，连门都没来得及打开，他便感觉有水滴在了手背上。
嗯？
苏悦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急忙道：“清欢，你怎么哭啦？”
清欢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去，换之而来的是一片煞白。
她扬起煞白的俏脸，抽噎着道：“姑...姑爷是不是不喜欢清欢？”
这跟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
不对！
这好像还就真跟喜欢有关系。
如果是小雨姐说要陪他的话，他都不带迟疑的。
苏悦扭头看了看依旧侧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又转回头看着面前梨花带雨的小姑娘，眉头微微皱起。
随即又舒展开来。
他帮小丫头擦干滑落在俏脸上的泪水，柔声道：“不是不喜欢，只是，这种事情得讲究你情我愿，不是——”
话没说完，清欢便打断道：
“清欢愿意的，清欢本身就是陪嫁的丫鬟，是给姑爷和小姐暖床的，在小姐不方便的时候，就是清欢分担责任的时候，所以无论如何，姑爷也不能把清欢赶出去，否则她们会说清欢不懂事的。”
苏悦无言以对。
他好想对面前这丫头说，这一切都是假的，逢场作戏而已，你大可不必当真。
但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两人站在房门前，大眼看小眼，僵持了片刻。
最终。
苏悦叹了一口气道：“清欢还太小了，这些事情，等你长大些再说。”
清欢扬起脸颊：“清欢不小了的，都十五岁了。”
十五岁叫做不小？
苏悦眉头皱了皱，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等你二十岁再说，很深夜了，你先休息。”
说着，就把面前的小姑娘抱起，走到地上的床铺边，弯下腰，把她塞进被子里面。
做完这一切。
他起身，就欲往房外走去。
只是。
才转身，喜袍的衣摆便被扯住了，清欢把半张脸埋在被子下面，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安，道：“姑爷，你...你去哪？”
苏悦俯身，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刚才喝得有点多，现在出去透透气，放心，姑爷不会赶紧你出去，你今晚就安心在这里睡下。”
说完，就又想转身出去。
然而。
衣摆依旧被扯住。
清欢俏脸时红时白，语气有些着急，道：“姑爷不...不要走，如果姑爷不喜欢的话，清欢可以静静躺着不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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