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萧程抿唇，小羽，抱歉。
这一次，你必须面对了，你狠不下心的话，我来。
即使你会怪我。
…
欧阳羽眨了一下眼睛，收起迷惘的神色，恢复了冷淡的样子。
抬脚，走向屋内。
突然，停住脚步，眼神变得犀利，转身盯着一个角落。
“谁！”
角落里阴暗，什么东西似乎动了一下。
欧阳羽手慢慢握成拳，警惕上前一步。
下一刻，角落里冲出一个黄色的东西，朝她而来。
欧阳羽眼睛一眯，侧身，“狗？哪来的狗？”
“是谁？还不敢现身？”
角落里响起一声清脆的金属声，见火光亮起。
是打火机。
照亮一角，即使只是微弱的火光，也足够了，可见点点轮廓。
过了两秒，火光不见。
又亮起。
欧阳羽呼吸一窒，愣在了原地。
诡异的沉默在两人之间弥漫。
欧阳羽大脑宕机好一会，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转身要进屋内。
“站住。”
就在她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角落那人似乎就料到了。
冷不丁出声。
欧阳羽充耳不闻，直接加快了速度。
“阿黄。”那人神色自若，唤了一声刚刚冲出来的狗，自己慢慢从角落里走出来。
阿黄聪明极了，直接拦在欧阳羽前面，汪汪叫了几声。
阿黄长得很大，叫起来很有气势。
欧阳羽停了下来，看了两眼阿黄，低头，冷笑：“有意思吗？”
身后没有人回应。
“有意思吗？
我在问你，周秦，有意思吗？”
欧阳羽眼里有些阴影，甚是散发吃颓丧的气息。
明艳的眉眼间染上了一层霜雪。
声音低低的，似乎在嘲讽。
周秦手里把玩着金属质的打火机，眼皮下耷拉着，没有精神。
听见她的质问。
抬起，说不清是什么情绪：“我这样有没有意思你不是最清楚了吗？凤凰，当年你丢下这里所有的一切离开，也算不告而别，那你觉得有意思吗？”
欧阳羽嗤笑，抬起头，目光却是凉到极点。
“是，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
话落，周秦下颌收紧，像是点燃了什么炸药，眼里烧着一团火焰。
他手心攥紧打火机，扔进兜里，接着几步上前，直直看着她的背。
两人就距离了三步。
他伸出手，就要握住她的双肩。
欧阳羽一直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指尖一动，速度非常快，侧身举手，一片刀刃抵住了周秦的脖子。
周秦的动作停在半空中，沉沉看着她的眼睛。
“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周秦，是你想怎么样吧？你还要阻拦我吗？”
她听见一声叹息。
“我不拦你了，真的不拦你了，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周秦贪婪盯着她看好一会，手垂在身侧，认命般妥协。“我也不想怎么样，我只想见见你。凤凰，这次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欧阳羽眼神奇怪看着他，指尖松懈。
周秦余光瞥见，眸光一闪，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转，夺过刀刃一丢。
叮当一声响，刀刃掉落在地上。
手上接着用力，一拽。
欧阳羽直接向前一扑，跌进他的怀里。
他非常非常用力抱住她，生怕她这一次再消失不见。
“周秦！”
“凤凰，这次是真的，你回来了。”周秦这才敢真正流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眼底发红。
没有人知道，他当初的疯狂，无数次的后悔，原来他是这么的在乎她。
后来的日子里，他不停地接任务，就是害怕自己会想来，为了麻痹自己，不让自己休息。
周秦脸埋在她的发间，发抖。
欧阳羽眼睛一冷，本来想使力挣脱。
她感到脖子冰凉，有液体在流动，要施力的动作顿住。
他……哭了？
他居然会哭？是为了自己吗？
“你怎么……”
“凤凰，你不是想知道121事件吗？我不问为什么了，也不拦你了，你不要离开我了，我帮你，行吗？
你的话我都记得的，你说以后想养一只狗就叫阿黄，好听不俗气。可是后来你走了，没关系的，都没关系的，我可以帮你养。”
…
病房。
“妈咪……你怎么了？”
澄一眼巴巴看着纪雾雾，手拉着一隽求助。
一隽眼睛转了一下，有点担心，“妈咪……这是还没和爹地和好？”
澄一闻言，捂着嘴巴，然后拉着纪雾雾的手，又拉起霍深辞的手，放在一起。
“妈咪！爹地！看在澄一的面子上，赶紧和好吧！澄一等不及了呜呜呜呜。”
原本还在担心的一隽：……
纪雾雾坐在椅子上，大脑一点点恢复正常状态，看着被她推开的霍深辞，斜靠在床头上，笑意从眉间一路绽放到嘴角。
看了两眼眼前的澄一，沉默。
“乖，你们先出去好不好？妈咪还在生气。”
“好哒！爹地！”澄一开心笑了起来，抱住边上的一隽。
一隽眼神在纪雾雾和霍深辞身上打转，没有注意，下一刻被澄一拉走。
一隽：？
等到眼前的门关上，一隽僵硬扭头，自家妹妹怎么了？变异了？
澄一拍拍手臂，笑嘻嘻看着目瞪口呆的一隽。
“哥哥好重啊。嘿嘿嘿嘿，哥哥被澄一吓到了？不要怕，其实澄一力气一直很大的。”
里面。
纪雾雾咬了一下唇瓣，刚张嘴。
霍深辞笑意敛下，先她一步，原本放在她手上的更为宽大的手握住，轻声：“痛不痛？”
纪雾雾错愕抬头，霍深辞平视着她的眼垂下，低头。
在她面前低头。
低头贴着她的手，“对不起……谢谢……”
能听出低沉的话里，带着沙哑。
对不起，害你一个人。
对不起，在你最痛的时候没有陪伴在你身边。
谢谢，谢谢你没有放弃。
谢谢，谢谢你还爱我，予我光芒。
“霍深辞……你就不怀疑吗？你这么确信吗？”
霍深辞亲吻了一下她的掌心，抬头，贴着她的耳垂。
“怀疑过的。
但不敢相信，我也许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对你我永远都是胆怯的。
确信。
是我从一开始就怀疑了，但现在我才敢确信，雾雾，原来我也有这么胆小和不确定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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