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牧将这句话读了几遍，心想语形术的第二境应该就叫“诗以明志”，但是“赤金文气”和“王昌龄”又该怎么解释？
他想不通，将诗册往后翻了好几页，却再也没有出现什么小字。
看来领悟了第一境后，只能看见第二境的提升方式。
他合上书页，想起“诗以明志”这四个字不由得暗暗一笑。
怪不得他们修不出语形三境，原来是因为没读过《中国文学史》啊。
诗以明志，就是用诗歌来表达自己的志向，脱胎于“诗言志”，是《诗经》的一种写作理念，在《左传》中被正式提出，后来演变成诗歌创作的基本要求。
要不是自己以前为了考研反复背过古代文学史，哪里记得这么牢。
可是，文圣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他在穿越前也学过古代文学这个专业？
成牧摇摇头。
斯人已逝，如何得知？罢了，不想了。
“小牧，吃晚饭了。”
门外传来川子的声音。
他打开门，望见院子里的石桌上已经摆了三菜一汤。
“都有什么好吃的啊！”
他含笑着走过去一看，面色却突然一僵。
一盘上摆着扭成麻花样的黑色植物，一碗里放着好几只不知道是什么灵兽的大腿。
一盆里盛着黏糊糊的暗红色颗粒物，一碟上躺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肥壮绿兔子，见成牧来，还抬起前爪热情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幸亏成牧没有嗅觉，否则眼下已然被这三菜一汤的迷人气味给熏到窒息。
甲字号大声咳嗽道：“小牧，你快吃，我要受不了了！”
成牧望向川子，发出愤怒的一问：“这都是什么啊！”
“哎哎，你这修习者怎的连这些菜品都不认识，这可是上等佳肴！”绿兔子对他的质问表示了强烈的不满。
成牧连连摆手：“不行不行，就算我没有味觉和嗅觉，但至少还有视觉吧，看着这些怎么吃得下去啊！”
绿兔子闻言登时火冒三丈：“被修习者吃掉，就是我等菜品的无上荣光。你这人实在大胆，竟敢让我等完不成如此神圣的使命，气煞我也！”
它拿起筷子猛地夹断自己一条腿，插住送到成牧面前，大喊一声：“快吃！”
成牧没想到一盘菜竟然如此主动要求被吃，惊得后退一步。
川子立即上前单手捏诀，使出禁锢术将上蹿下跳的兔子罩住，招手唤来站在院外的一名孩童模样的偶人，请他把菜品都端回去。
绿兔子终于在骂骂咧咧中离开了小院。
想着那盘比生猛海鲜还要生猛的菜品，成牧心有余悸地对川子道：“那是什么菜啊，是不是点过分新鲜了，还没做好就端上来？”
川子难得露出一丝笑意：“是菟丝树上的菟丝果，这树不好种，从结果开始又特别闹腾，在农道要专门用法术隔音才能种，价格不菲。”
“像刚才那一盘，要多少钱？”
“怕是要五金石了，抵得上一名四阶文士一个月的例银。”
“这么贵！”
成牧大吃一惊，心想傅家真有钱啊，招待自己一个小人物都舍得上这么名贵的菜，文圣的大弟子果然有两百把刷子。
但是，自己眼下虽然有了住处，总不能整天白吃白喝吧，到时候去教院，学费、生活费也不知道要花掉多少，现在手上一分钱都没有，总觉得不安心，还是要赶紧想个办法赚钱才好。
“川子，我记得你说过，得了品阶之后就可以找到活计，不如我也去找个活干吧？”
“恐怕不行。”川子眉头微蹙。
“为什么？”
“你如今虽然进了文道，但终究没有文道印记，在乾元谷是找不到营生的。”
听了川子的解释，成牧瘫坐在椅子上，仰天长叹。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空有一颗想发财的心啊！
抬头望天的瞬间，一个念头忽然钻进他脑中。
七道的幻境试炼应该办了好多年了，但小夜他们似乎对幻境里的世界一无所知。
有需求就会有产业，他们不了解那个世界，我还不了解嘛！
他登时坐起身，问道：“川子，七道的幻境试炼每年都会举办吗？”
“每年秋季一次，怎么了？”
成牧神秘一笑，摸摸下巴道：“我可能，找到财富密码了。”
川子显然没有听懂什么叫“财富密码”，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成牧没有马上说破，只给他留下了一句“等着”，然后钻进房间闭上门。
他端坐在长桌前，努力回想着从前为了学术研究读过的那些古代社会文化史，这些学术专著的撰写方式都是从“衣食住行”四个方面着手的。
不过，对七道中人来说，他们对幻境中的社会等级，和各行各业都做些什么，可能都不是非常了解。
必须得加上。
他暗暗点头，提起笔在纸上写下“社会制度、行业介绍、衣食住行”，思考了一会，觉得这三个方面基本上能把古代社会都概括进去。
搁下笔，他闭上双目，调出记忆中对古代社会的所有认知，曾经读过的论文、专著，甚至是偶尔在网上读到的零碎小知识。
在脑中过了一遍后，他运起全身灵力，右手提起笔，用灵识念道：“下笔如有神！”
一道金光立即从他指尖流出，从笔杆直达笔尖。
他右手一松，那支笔竟然在笺纸上静立不倒，随着他双目一动，一个小巧隽秀的字跃然纸上。
走笔生花间，很快写完一张，毛笔轻轻飞起，找到第二张笺纸，继续奋笔疾书。
成牧观察了一会，觉得还不够迅速，又找来一支笔和一叠纸，注入灵力，立马开写。
一时间，房间里只能听见笺纸被写完后的翻动声。
在成牧喝了几盏茶，又打了个盹后，两只笔终于全部写完。
他拿起厚厚的一叠书稿，迅速翻看完毕，满意地点点头，单手捏诀，用神识默念“装订成册”，零散的书稿立即自己规整完毕，变成一部整齐缝合的书册。
起个什么名字好？
他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微微一笑，随即提起笔在封面上写下六个大字：
异界见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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