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宁还没有成为首席之前，赵渊就是青灵学院所有学子们头上的一片天，压的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那时候的汪进也是被他阴影笼罩下瑟瑟发抖的一员，当中甚至还因为江宁的事，赵渊对汪进动过杀心。
若非李谷出面做保，汪进根本没可能活着走出学院。
后来汪进凭借着谋略手段，一跃成为上一任县公面前的红人，这才勉强有资格走到赵渊面前与他对话。
但也仅限于联手时的必要接触，其他时候，赵渊依旧看不起这个走狗一样的角色。
哪怕他是走狗的首领。
直到后来赵渊隐隐察觉出李谷身死的蹊跷，对汪进有了新的认知，才渐渐将他放到与自己同样高度谈话。
但这，也不代表汪进可以对自己指手画脚！
“你在教我做事？”赵渊抬起眼睑，露出一双冰冷无比的眸子说道。
汪进浑然不惧，讥讽道：“怎么，还不乐意我说你的短，我告诉你赵渊，教你做事是觉得你还有点价值，别给脸不要脸。”
他轻佻的言语在赵渊看来无疑是对自己的挑衅，让这位曾经的学院首席如何能忍。
赵渊不在浪费口舌，冷哼一声后直接爆发出筑基初期的实力冲向汪进。
汪进浑然不惧，悍然相迎。
两名筑基境修炼者在草帽儿山下缠斗起来，时而有神通爆发，传出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地动山摇，时而有绚丽光芒将黑夜渲染成白昼，刹那芳华。
学院的学子们碍于教习们的命令，不敢下山去凑热闹，只能扒在白玉石栏上垫足翘首而望。
尽显吃瓜本相！
观山崖上，吴九道迎风而立，衣摆猎猎。
他目光如灼，视线投向了山脚下的打斗处，脸上无悲无喜，看不出任何情绪。
“不出手吗，此子周身都透着一股血煞凶气，明显是被血池侵染，彻底沦落为禁区走狗了。”
在他身后，副院花谷子出声问道。
吴九道摇头。
“此子，留着的价值比杀了他更大。”
花谷子一愣，旋即像是猜到了什么，惊讶道：“你是要把他留着给江宁做磨刀石？”
吴九道没有掩饰自己的内心想法，坦白道：“想要扛起青灵学院的担子，现在的他是远远不够的，此子在世间已无牵挂，为人处世够狠够毒，还有谁比他更适合呢？”
“师兄，你这是在玩火！”
花谷子却并不感到高兴，反而有些愠怒道：“生灵禁区手段诡谲，防不慎防，你难道就不怕他把你心中的人选也拉入泥沼肮脏之中吗？”
吴九道沉默。
良久后，他缓缓道：“非常之人，当行非常之事，江宁与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若以常规培养，只会废了这块璞玉。”
花谷子反驳道：“那也比你培养出一个魔头要强！”
吴九道不以为意，道：“魔头怎么了，这世道本就不尽人意，倘若魔头能定世，我愿为马前卒！”
“吴九道！”
花谷子怒的连师兄都不喊了，呵斥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当年的事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也知道你这么些年一直放不下她，但师尊和.....”
“住口！”吴九道低吼一声打断她的话，言语冰冷道：“我不想听到这两个字。”
花谷子还想说点什么，吴九道却不给她机会。
“今日累了，有什么事后面再说。”说完，她转身飘然下山，留下老妪一人在观山崖上吹着夜风，眼中悲苦。
山脚的战斗在学院两位巨头的对话中也悄然落幕。
战斗的结果在意料之内，也在意料之外....
汪进赢了！
“你....你怎么会是筑基境中期！”半跪在地上的赵渊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
他资质如此出众，如今也还在筑基初期，汪进又不是张玄，江宁那样的妖孽，怎么也如此惊世骇俗！
汪进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脸上的嘲讽都要溢出来似的。
“惊讶吧，以前在你脚下的蝼蚁如今却突然能把你踩在地上，滋味是不是很难受？”
他蹲下身子，语不惊人死不休般道：“那我在告诉你一个消息，不止是我，江宁也突破到了筑基中期。”
“现在只有你，最....废物！”
赵渊闻言，额角青筋暴起，十指死死嵌入地面，只恨不能杀了眼前这个渣滓，然后再去把江宁的脑袋碾碎成粉！
作为曾经高高在上的他，接受不了如今被人踩在地上，被骂废物的现实。
但汪进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他，继续刺激他道：“你其实一直都是个废物，只是自己把自己看的太高而已。”
“但是没关系，我还是可以给你一个认清自己，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伸手捏住赵渊的下颔，用力将他的脸掰过来看向自己，一字一句道：“只要你学会低头，臣服于我，我就让你重新回到当初的神坛之上，做万人瞩目的首席。”
在陈县的失利并没有让汪进变得颓废，相反让他的战意更加蓬勃。
这次他来，就是为了赵渊！
既然你江宁想要陈县，那我就让赵渊夺了你的....学院！
赵渊听着他的话，冷笑不已。
哪怕他败北，被如此羞辱，他也绝不会臣服在汪进的脚下！
“不过是筑基中期就让我臣服你，汪进，我本来还以为你有点本事，没想到竟是如此喜欢异想天开的蠢包！”
汪进耸耸肩，对他的宣誓毫不放在心上。
“你不要这么忙着嘲讽我以试图保住自己的面子，要知道，我的条件还没开出来呢。”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赵渊不屑。
“你现在与丧家之犬有何区别，也配给人开条件？”
汪进不答，目光转冷，只见他手指用力将赵渊的嘴强行捏开，紧接着，虚空周围出现无数绯红色的雾气，犹如活物般源源不断朝赵渊口中涌入。
赵渊青筋暴起，想要挣扎却无法自拔。
因为在绯色雾气入体的刹那，他感觉到了一股让自己无比沉醉的东西。
力量！
无与伦比的力量！
在这股神秘力量下，他进展缓慢的修为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
只要增长的时间再久一点，不！
只要盏茶的时间，赵渊发誓，自己就能破境成为筑基中期的修炼者！
可就在他沉醉其中的时候，汪进却收手了。
他起身，再次恢复刚才居高临下的态度道：“这个条件，你还满意？”
赵渊收起想要暴揍他一顿，甚至直接武力镇压汪进让他继续给自己灌输绯红雾气的冲动，沉默下来。
如果说如今还有能让赵渊甘愿以性命为代价去换取一样东西的存在，绝不会是曾经的身份地位，而是力量！
而如今的汪进，正好有这个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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