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药这个动作,同样如此。
电影里的最后一幕,是女大学生抱着女儿站在船沿迎接朝阳,背影很孤单,她的“丈夫”是什么下场,导演没有提及。
这种留白手段很高明,观众们对这个角色的是死是活不得而知,但这种艺术化的叙事方式绝对可以留给他们巨大的想象空间——但显然在现实里,卓正兴是死翘翘的。
卓涛杀死了他。
她甚至在自己的第一部电影里暗示了相关的情节,这种狂妄似乎和她主动保留这份茶叶的行为互相呼应。
“大编剧,谁也不知道故事是不是历史,不是吗?”
再次眨了眨眼睛,卓涛手上的动作加快了。
“是吗?”
站了起来,周先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其实我对你的心理变化,一直很好奇的。”
十年前的突然黑化,卓涛的变化太不自然,虽然表面上她依旧是那位敬业尽责的好演员,但只有周先这样心思敏锐的家伙才知道:暗地里,卓涛已经完全换了一个人。
第二人格突然觉醒?
没有了亲人的守护,那位永远躲在父母羽翼下的小姑娘,终于睁开了眼睛?
这种解释很有说服力。
一个学院派的表演系毕业生,突然成为了一个体验派的高手,这种转变本来就十分不对劲,用第二人格解释再正常不过了。
所以,现在站在自己面前的,是那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
当着警察的面,她都敢下药弄死左云生,这种疯狂也只要熊孩子敢做出来,也难怪她对自己的身体这么讨厌了。
自己要怎么对付她?
“你在说什么,大编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先总觉得卓涛把那个“大”字,特意升高了三个腔调,强调之意十分明显。
你还在玩儿,对吗,小姑娘?
周先有些欲哭无泪。
“你知道吗,卓涛……我们有人去了黒廷斯。”
摆摆手,周先有些颓然地坐了下来,简简单单一句话,好似费光了他的所有力气。
黒廷斯是哪里,相信就算是演戏,卓涛也不能假装不知道。
“那又如何?”
翘起了下巴,卓涛目光灼灼的看着周先,虽然语气里满是不屑,但小脸上的紧张还是出卖了她。
即使是仪式化的关心,也不能掩饰一个女儿对一位母亲的思念。
周先相信,这些年进进出出黒廷斯,卓涛应该很了解自己母亲的病情。
老年痴呆症虽然夺去了她的智力和记忆力,但没有夺走一位母亲对女儿的那种保护欲。
女子柔弱,为母则刚。
即便熊孩子再叛逆,母亲对她的关怀,她不可能体会不到,也不知道卓涛在无名道观里为阿芳默默祈祷时,是不是曾经想起这个叫阿芳的女人,曾经拼了命地保护着她。
在七家湾,在左氏,她永远那么决绝,虽然渺小丑陋如同一只老母鸡,但无论面对多大的风雨,她都会勇敢的张开翅膀。
翅膀下的那寸温暖,可能就是卓涛这几年为数不多有安全感的地方。
那又如何?
看着她一脸倔强的样子,周先摇了摇头,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没有证据,他当然不会对卓涛如何,但有些时候,熊孩子调皮了想惹事,他还是不会客气的。
“没有花香,没有树高。”
“我是一棵无人问津的小草。”
滋滋作响后,没有任何前奏,一阵苍老的歌声就那么突兀的响了起来。
说实话,这位歌者的实力并不怎么样,以周先浅薄的艺术知识,他很简单地就判断出此人有好几个音都走调了。
“这是不久前我收到的一段语音……卓涛,有人曾经爆料,你最喜欢的歌就是这首《小草》?”
靠在沙发上,周先一点都不像动弹,但看着卓涛那双滴流只转的眸子,他还是笑了。
“周先,你想怎么样?”
咬咬牙,卓涛的眼色通红,一脸愤愤地开口了。
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柳梢可能掌握了某些证据,反而有些抗拒起周先刚刚的打脸来。
这孩子,十年来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自己的老爸复仇?
周先有些狐疑地看着面前这个兀自生气的女人,一脸不解。
“你知道不知道,你死了,你妈也活不了?”
想了想,周先简单的组织语言提示了一句。
不管卓涛是什么时候伏法,但周先相信,这个女人临死之前,一定会拉左氏垫背。
在没有绝对性证据支撑的前提下,就连周先也无法阻止他同归于尽。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左氏的利益一定会受到牵连。
然后,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到时候不管左云生是死是活,暴怒之下左氏这个庞然大物的报复,不是一个小小的阿芳能够承受的。
卓涛之所以对阿芳不原谅,是因为此人杀了自己的丈夫,卓涛生命里唯一的光。
但她之所以对阿芳同样这么孝顺,也是因为她也知道,母亲其实也是在保护她啊!
她能抛弃一个没有自己思考能力的老年痴呆症患者,能无视一个教她歌曲的妈妈吗?
一个年轻的女明星喜欢一手老旧的歌曲就够古怪的了,更诡异的是,这首歌还是一首儿歌,它是不是说明,某种意义上,这个女明星对自己的童年和少女时光有些放不下?
或者说,阿芳的形象在卓涛的记忆里或许没有父亲那么高大上,但其实可能是被某些人有意掩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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