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自清还有身后的跟屁虫常宁，俩人出了大门，拐了个弯，不过两条街的路程就到了弟弟柳自明的家门口。弟弟家的院落跟自己家的没太大的不同，唯一的区别是人少了些，所以院子里略显冷清。
柳自明家的大门一早便敞开着，柳自清抬腿迈进门槛，远远的看见自己的弟弟正绾着衣袖拿着小铲子翻松着花盆里的土，手法熟练神情专注，以至于他站在身后都没察觉到。
柳自清羡慕的环顾弟弟家的院子，大门内侧一边一棵银杏树，高大茂盛，正堂两侧两棵金桂上的叶子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绿光，东西厢房门前各开了两小块地，种着兰草还有些许不知名的野花，红红黄黄的花朵很是好看。院子的右侧茂盛的葡萄架上已经是硕果累累，再过一个多月就该成熟了。架下石桌藤椅，桌上茶壶茶碗还有一碟子核桃仁，东厢房里还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这定是自己的侄子侄女在温书。
许是察觉到一团人影站在自己身侧，柳自明头也不抬的说道：“莹兰，炉子上煨着的梨汤应该好了，让俩个孩子去喝，读了一早上的书，润润喉也润润肺。”
“二弟，弟妹不在这，大哥代劳可好？”
一听见熟悉的声音，柳自明忙抬起头来，“大哥，这一大早的你咋来了？”
“我来你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快屋里坐。”柳自明说着话还不忘手中的小铲子，拾起花盆旁的碎瓦片仔细的刮着铲子上面的土，待弄干净了将它们又放回了原处。
“哥，走，屋里坐。”
“我看葡萄架下已经沏好了茶，咱们就那里坐坐吧。”
“大哥要是不嫌弃那就坐那吧。”
三人鱼贯而入，分主次坐了下来，常宁一边站立候着。一杯热茶递到柳自清手中，“大哥，今儿怎么这么早？可是有事？”
“你家花香茶香，我来赏花品茶不行吗？非得有事才能来吗？”
“哈哈哈，大哥说的是，小弟说错话了，大哥莫生气啊。”
柳自清不说话，扭头看向东厢房，“俩孩子这么早就起来读书了？澍儿还就罢了，到底年长几岁，叶儿小小年纪便能读《论语》，真是个聪明的丫头。”
“天天耳濡目染，即便是不认字也能跟着读几句了，哪谈得上聪明，大哥过夸了。”
正说着话，一位少妇从厨房走出来，一眼瞧见葡萄架下的几个人，忙走过来，放下手中的汤盅款款施礼，“见过大哥。”
“嗯嗯，弟妹一向可好？”
“托大哥的福，弟媳都好，大嫂可好？”
一说到大娘子，柳自清脸上便出现了愠色，“有劳弟妹挂念，都好，都好。”
柳自明的夫人安莹兰是位及其聪慧的人，一见大哥脸色不好便不再说下去，转身走进东厢房，很快又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男一女孩个孩童。
“大伯……”两个孩子齐刷刷喊着跑过来，男孩柳启澍躬身长施一礼，“澍儿给大伯请安。”
女孩柳静叶蹲身福了福，“叶儿给大伯请安。”
“嗯嗯嗯，乖，来，大伯看看可又长高了些。”
一左一右揽着两个孩子，柳自清的脸上有了笑容，“嗯，澍儿长高了些，也壮实了许多，叶儿胖嘟嘟的甚是可爱。”
“快下来，别累着大伯。”安莹兰拉过两个孩子立在一边，待大哥喝过茶后问道：“大哥，钱姨娘可是生了？”
“呵呵，弟妹不问我原也是要说的，今早生了，是个女孩，母女平安。”
“恭喜大哥，添一乖女。”柳自明夫妇行礼以贺，“钱姨娘刚刚生产，身子弱得很，这两天我们就先不去打搅了，待洗三之时，我们定去看望大侄女。”
启澍跟静叶兄妹两个也懂事的躬身行礼，“恭喜大伯。”
“乖乖，过几天你们就能看见小妹妹了。”柳自清脸上笑开了花，“我也是儿女双全的人了，哈哈哈……”
许是猜出大哥这一早上没个消停，饭都未必吃就出了门，所以安莹兰问道：“大哥可用过早饭？若不嫌弃就在这用早膳吧。”
“弟妹还真问着了，我的确没吃早饭。”
“那请大哥移驾屋内，弟媳这就摆饭。”
很快，安莹兰便把饭摆在了正堂的圆桌上，饭食很简单，几碗米粥，两碟开胃小咸菜，几笼刚出锅的油渣青菜小蒸包。待柳家兄弟俩入了座，她又在葡萄架下摆了一份给常宁，然后才跟两个孩子去了东厢房用饭。
一个包子下肚，柳自清称赞道：“弟妹的厨艺越发的好了，炼油的渣子也能做出美食，真是不错。”
“大哥喜欢吃就多吃几个，走时带几个回去给大嫂和程儿尝尝，这菜都是后院菜园种的，新鲜的很。”
“他们哪里肯吃这些东西！”柳自清狠狠咬了一口包子，“自明，有时候大哥真是羡慕你，生活简简单单，没那么多的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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