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钱和美色面前，十个男人，九个会选择金钱，没选择金钱的那一个还是因为有十年脑血栓。
队伍的后面有人插队，先是发生争吵，接着大打出手。
陆卓然站在不远处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听到有人喊：“小伙子？”
他本能地回了一下头，看见他初来海市时住的那家私人旅馆的地中海发型的老板。
地中海老板见到他两眼亮晶晶：“啊呀！还真是侬呀，我还以为我认错人了啦，侬还在海市呀？”
陆卓然真不想遇见他。
这就是所谓的这世界你说大它也大，你想碰到的人就是碰不到。
你说它小它也小，你不想碰到的人随时都可以碰到。
缘分，妙不可言。
陆卓然点了点头：“我还没玩够呢，玩够了就离开了。”
他看着老板额头上缠着一圈白纱布，诧异地问：“您脑袋怎么受伤了？”
老板身边的大妈立刻红了眼圈道：“唉！别提了，刚才老头子去买认购证，有好几个小赤佬插队，老头子和他们讲道理，人家不仅不听，还把他给打了。”
陆卓然咂了咂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老板一脸的懊悔不及：“唉！都怪我蠢，当初看你买了那么多认购证，也没说跟在你屁股后面买，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
他两眼满含希望地问：“我记得，你当时跟我说，你买那些认购证是为了给你远房舅舅冲业绩。
那些认购证你还有吗？能够卖我一些吗？”
陆卓然抱歉地笑笑：“早就给我远房舅舅了，我手上一张都没有。”
老板一听十分失望，立刻对他没了兴趣：“我不能跟你聊了，我要去排队买认购证。”
陆卓然有些同情地看着他老两口走远的背影。
小老百姓就是这么弱势，往往只能等一个东西彻底火了后才会挤破脑袋去争取。
认购证要等过几个月才会火爆，陆卓然不可能一直待在海市。
他去火车站买了一张晚上八点钟回楚汉市的火车票，然后在大街上随意地逛了起来。
看见哪个餐厅或者茶馆江湖气息重，他就往里钻。
一般这样的餐厅和茶馆有可能是股票和认购证交易的黑市。
他想先了解一下黑市认购证是怎么交易，心里有数，以后交易就能少吃点亏。
不过他一连钻了好几个这样的餐厅和茶馆，却都不是黑市交易场所，就是正正经经的餐厅和茶馆。
联想到上次在某家餐厅看到有不少被抓的从事股票黑市交易的人，陆卓然猜想，上头出重拳打击黑市，风口浪尖，恐怕没人敢顶风作案，搞黑市交易。
看看快到六点了，肚子饿了，他走进一家粤式餐厅吃晚饭。
在一口纯正粤语的老板的大力推荐下，点了白切鸡和糖醋咕噜肉。
两盘菜端上来他就后悔了，白切鸡上面还有血丝，糖醋咕噜肉酸甜酸甜的，他全都无法入口。
他习惯吃楚菜，楚菜是不吃带血的肉，他也不爱吃酸甜的菜。
他苦着脸，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饭。
邻桌几个拿着大哥大的男人的说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个矮胖的男人道：“认购证昨天直接翻番，涨到六十块一张。”
“等到今晚就该一百块一张了！”另一个朝天鼻道。
一个刀疤男瞥了朝天鼻一眼：“你也太小瞧认购证的价值了，怎么可能只涨一百，至少会涨到三百块。”
矮胖男嗤之以鼻：“涨到一百正经翻了好几番，涨到三百那也太不科学了，你简直就是信口开河！”
刀疤男一副不屑争辩的样子：“信不信随你们，反正我有可靠消息。”
胖子和朝天鼻面面相觑。
朝天鼻酸溜溜道：“要真涨到三百块钱，你小子可就发达了。”
刀疤男嘿嘿笑了几声。
他手上有一千张认购证，如果三百块钱一张脱手，就有三十万了。
这年头，三十万能在海市买两套大房。
三个人喝了一会儿酒，刀疤男把酒杯放下：
“听说想要出三百块钱一张收购认购证的老板今天会去云来餐厅收货。
我得去守着，免得错过了，就不陪二位了，见谅见谅。”
胖子和朝天鼻也都放下筷子：“我们也不吃了，陪你一起去守着。”
三个人结了账，一起离开。
陆卓然略一迟疑，也结了账，跟在他们身后。
大概走了有半个多小时，陆卓然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偏僻的小巷。
是个杀人越货的好地方。
小巷尽头，一个好像仓库改装的大餐厅出现在他面前。
陆卓然跟着前面三个人走了过去。
两个打手模样的人守在入口处。
刀疤男㫫然认识那两个打手，翘起大拇指，往后指了指：“我的人。”
那两个打手看了一眼朝天鼻和矮胖男人以及跟在他们俩身后的陆卓然，点了点头，表示放行。
陆卓然强做镇定的跟着混了进去。
云来餐厅里面座无虚席，有人喝着酒，吃着小零食，有人抽着烟，全都在交谈。
没有交谈的，也在认真听别人说话。
陆卓然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竖着耳朵听别人聊天。
那些人大都聊的是认购证。
有人后悔不迭地捶着脑袋：“我当时怎么没想到认购证会这么值钱，买他个几千张，现在就不用努力了！”
他这话得到不少人的共鸣，偌大的餐厅一片唉声叹气。
就在这时，进来一个西装革履，披着呢子大衣，带着奶白色羊毛围巾的中年男人。
如果不是那男人长得有点丑，一眼看去，有点像《上海滩》里的许文强。
冒牌许文强的身后跟着七八个西装男。
那几个西装男长得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保镖。
顿时，不少人的目光落在了那一票人的身上，议论声也不绝于耳。
“那个……好像是山西的煤老板李鸿基～”
“不是他还会是谁？也只有煤老板才会财大气粗地出三百块钱一张买认购证。”
众人全都羡慕的要命：“到底是煤老板，出手就是阔绰。”
李鸿基高价收购认购证的举动有人高兴有人愁。
高兴的是有认购证的这类人，可以把自己的认购证高价卖给他。
发愁的是那些想买认购证的人，李鸿基把认购证的价格抬了起来，完全不给他们活路。
有人怀疑地问：“李老板真会三百块钱一张收购认购证？”
那人话一出口，马上有人冲他翻白眼：“谁会拿这事跟你开玩笑！你穷你收不起，在人煤老板眼里就是玩儿。”
李鸿基一进来就趾高气扬地喊：“老板呢，让老板来见我！”样子十分嚣张。
一个梳着油光发亮的大背头的油滑男人立刻满面春风地迎了上来：“李总，您可来了，大伙都盼着你这个财神爷呢！”
李鸿基嘴角勾了勾，把老板叫到一旁，两人耳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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