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83对话
回到韩楼，没搭理战战兢兢的韩咎，韩起把铁匣交给了韩武。
“为什么不拿下他们？”
韩武明白韩起说的“他们”是谁，他皱皱眉，似乎对韩楼的陈设不太满意，在主位落座，然后开口道：“目前为止，我们和无生流还没有直接冲突，失踪的弟子既然找回，他们很快就会离开宿州。”
“现在还没有直接冲突，但早晚会有。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韩起不太同意他的看法。
“不，”韩武摇摇头，“你已经享受到了血祭的好处，为什么还看不破这一点？时间站在我们一边。越晚和强大的敌人开战，我们就能拥有越强的实力。”
想了想，韩武露出一丝微笑，“更何况，我们为什么要和无生流开战？这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你还没学会站在世家的角度看待问题。”
韩咎恭恭敬敬地跪坐在末座，听了武长老和兄长的对话，他有些明白，兄长那一战并没有取得胜利，可以预料的是，除非他自己突破化神，不然丢失的脸面永远不可能找回。
……
回到据点，谢尘嚣立刻检讨自己。
“是我大意了。我以为我们釜底抽薪已经是奇计，没想到对面早已暗度陈仓。”
柳无绪看着一边吃糕点，一边检讨的谢尘嚣，默默把糕点盘端走，道：“就结果而言，韩氏似乎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那两百人恐怕已经死去了，死无全尸，连一根汗毛都没有剩下。”
“有一点我还是没有相通。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你们看到了什么？”
柳无绪和姬无命对视一眼，然后柳无绪答道：“我们也迟了一步，赶到那里的时候韩起正手持一颗悬黎珠，把它收入匣中。在场的士卒都消失无踪，只剩下衣物。”
“也就是说，韩起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那颗悬黎珠？”谢尘嚣用折扇轻轻敲打着自己的额头，有些想不通，“悬黎珠，也就是品质稍微优良一些的夜明珠，能有什么功效呢？难道它能收纳两百具肉体吗？”
柳无绪是个行动派，谢尘嚣则博览群书，见多识广，“你都不知道，我更不会知道。”
这时，姬无命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正是当初从谢尘嚣身上抢来的。
“你还记得我从你那里得到的灵玉吗？我从那颗夜明珠身上感应到了类似的气息。”
谢尘嚣仔细端详了玉牌片刻，纳入手中掂量了一下，又放回桌上。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就不必再留恋。
不过，是我的错觉吗？这玉牌是不是小了一圈？
“你是说，韩氏是想人为制造灵玉？”
“灵玉？有何功效？”柳无绪问道。
“俗话说千年石头万年玉，玉石只是特殊的石头而已。而在玉石矿脉的核心处，有部分玉石受到天地灵气的浸染，蕴含丰富的灵气，能够帮助武者调息入定，降低内息走岔的几率，这便是灵玉。”
“如果只是这样，灵璧韩氏绝不会缺少这种东西。”
“据我所知，灵玉常常被做成一些阵法或秘仪的启动能源。”
姬无命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
众人没商量出什么结果。
回到房中，师姐找上门来。
“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啊？什么两百人？”
犹豫了一下，姬无命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说给了林秋池。
林秋池一惊，旋即出离愤怒，甚至极其罕见地爆了粗口。
“我以为他们只是人贩子，把那些失踪的人带去耕田挖矿，生不如死，没想到他们的结局竟然是这么无意义的死！就算是什么狗屁世家，难道就能这样无法无天吗？”
她的目光像是加持了剑意，锋锐逼人，姬无命垂下眼帘，低声道：“我们不是对手。”
“你说得对。我们不是……不，师弟你已经是化神宗师了，是师姐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林秋池有气无力地说道。
“师姐你很快也能突破化神的，那一天不会太远。”姬无命连忙安慰。
林秋池已经能够转化体内的生死二气，离练成不死印法也不远了，再加把劲，提高对阴阳生死的感悟，必然能够悟透无生剑意，也就能够洞穿天门，晋升化神。
“有些人一辈子也突破不了化神。”
姬无命有些诧异，这还是那个自立自强的师姐吗？今天怎么变得自怨自艾起来了？
思索片刻，他总结了一下得来的经验，“据说，突破化神最关键的是武道意志。这股意志可以是对天道的感悟，比如我们感悟到的无生剑意，也可以是个人最强烈的信念或是理想，比如有人一心杀尽天下负心汉，要不，师姐你学一下这个？”
噗嗤，林秋池忍俊不禁，“好，那我先杀了你。”
姬无命立刻把脖子伸出来，一脸无畏地道：“动手吧！”
林秋池伸出手掌，“啪”地一声击打在师弟的脖子上。
“师弟，你还记得你刚入门的时候吗？”她的语气轻柔，带着姬无命一起，仿佛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
对于化神来说，神魂的强化对记忆力的增强是前所未有的，每一位化神都能够过目不忘，而从前以为遗忘了的那些记忆，也会再度浮现在脑海中，如一座座冰雕，，精致得难以想象。
所以姬无命自然是记得那一天。
“那一天是个寒冷的冬日，我在庭院里练剑，师父在屋檐下看着我，”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又想起了那个不时咳嗽的中年人，“忽然，你从雪地里出现，来到了我面前。”
姬无命接口道：“你问我，来这里做什么。我说，我要拜师学艺。”
林秋池露出了笑容，说出了曾经说过的话：“无生道馆已经没落了，你去别的地方拜师吧！”
“这句话是师父教你的。”
“没错，大部分人听到这句话，再看到无生道馆门可罗雀的样子，立刻掉头就走了。只有你没有走，你说……”
两人同时开口：“要拜师，就要拜最厉害的人为师！”
“然后我问，你为什么要拜最厉害的人为师呢？”
“我说，我要学成武功，行侠仗义。”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拜他为师吗？”
姬无命摇头。
“没有为什么。因为我是师父收养的嘛。”林秋池露出了招牌式的温婉微笑，“我或许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武道意志是什么。”
“是什么？”
林秋池起身，向门外走去，没有回答，只留下一股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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