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蓉蓉看着他。
林征硬着头皮摸出手机，一看名字，几乎想把手机砸了。
方玲嫣……
你选个其它时候打电话会死啊！
周蓉蓉温柔地问道：“怎么不接啊？万一人家有事怎么办？”
林征规规矩矩地道：“你不允许我不敢接……”
周蓉蓉白了他一眼，说道：“人家有那么霸道吗？接吧，要是真有事，不接就糟了。”
林征想了想，把手机递给她：“你接。反正她打给我的电话都跟你有关。”
周蓉蓉嘴里说着“有什么关啊”，却顺手把手机接过来，接通：“喂？”
那头没动静。
“喂？方警官？”周蓉蓉对着话筒加大了音量。
“你是周蓉蓉？”那头终于有了声音，果然是方玲嫣，就是声音里有点疑惑。
周蓉蓉很高兴地回答：“是我。方警官找林征有事吗？”
方玲嫣奇道：“他的手机怎么在你那里？”
“哦，他现在有事，让我帮着接一下。有事你就说吧，要是不方便，我就叫他过来接。”周蓉蓉边说边看林征，后者被看得心里一阵发凉。
怎么看怎么觉着她的眼神很不对，方玲嫣到底在电话里说了什么？
“好啊！”方玲嫣很爽快地答应了。
周蓉蓉差点没一口气咽着。
这个方玲嫣怎么搞的？什么事不能对自己说？难道真有什么？
她一边想着一边把手机递给林征，还一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林征无可奈何地拿起手机：“喂？方警官，我是林征。嗯？什么？你再说一遍？徐建国？他有什么权力放宋卫平？”忽然闭上了嘴，脸色难看地挂了电话。
周蓉蓉听得莫名其妙，但是看他表情，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林征看看她，不知道该不该跟她说。
刚才方玲嫣这个电话是来报讯的。本来下午审宋卫平审得好好的，内情都提得差不多了，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发生了变化。
下午宋卫平说有急事要跟外面打电话，由于他的身份还只是嫌犯，公安局不能限制他的通话权，只好让他打了。不料一打完电话，宋卫平马上就翻供，赖着说之前的供词是在警察的逼迫下写的，不具有自愿性，没有法律效应。
当时是黄冈业亲自审他，正觉得莫名其妙时，忽然有人来通知说，那个小偷改口了，又说他只是偷窃，不是被人指使害人。
黄冈业立刻把这事通知了正忙着其它事务的方玲嫣，后者大感震惊，立刻意识到事情有变。就在这时候，因为他们归北区分局管理，所以北区分局的局长柯天南把黄冈业叫到了办公室。
十多分钟后，黄冈业才从办公室出来，告诉方玲嫣一件事：市公安局总局的副局长助理刚才给柯天南打了电话，说接到匿名举报，指责北区分局随意拘留无辜人士，滥刑逼供。在那之后，几家知名国报、市报记者也打来电话询问这事是否属实，而记者的消息来源，也是别人匿名爆料。
事关人民警察形象，总局当然要重视，副局长徐建国下令立刻递交此案的审讯结果和过程录像，要严查是否真有其事。此外，徐建国还要求暂时释放案件的嫌疑人，以免给人留以口实。
结果，从宋卫平打出电话，到他被释放，只经过了短短三个小时。而之前对他审讯得到的成果，全都浪费了。
林征不是不知道这世上黑白巅倒的事情很多，但是此时亲耳听到方玲嫣的话，仍是心里一阵不舒服。
方玲嫣给他打电话之前，查了宋卫平打出去的那个电话号码，正是徐刚的电话。两人在电话中说了什么，不得而知，但是徐刚的父亲，正是市公安局总局的副局长，徐建国！
周蓉蓉看林征脸色不佳，心里担忧起来，说道：“林征，要是真有什么事，难道还不能告诉我吗？我知道我没办法帮你解决什么，但是多一个人分担总是好的，何况……何况现在我已经是你的女朋友，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跟我有关吗？”
林征知道林蓉蓉的心思细腻，所以对她从自己的眼神中猜到这事跟她有关毫不奇怪，猛下决心，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蓉蓉。
听完之后，周蓉蓉脸色阵阵发白。
宋卫平的为人如何，她以为已经非常了解，以为他不过是好色一点，虚伪一点，哪知道他竟然如此歹毒！
林征看她脸色，以为她害怕，连忙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蓉蓉，放心，有我在，那个人渣绝对没办法伤害你！”
周蓉蓉勉强笑笑，说道：“不想他了，咱们去吃饭吧？”说着轻轻挽住了林征的胳膊。在这个男人粗壮有力的胳膊下，她心里的恐惧立刻散去大半，什么宋卫平、小偷的，全被抛到了脑后。
林征赶紧点头：“好，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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