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午时尚有一段时间，手拎着满满的也没回去继续在街上溜达，偶然间，看到街边为了一小撮人议论不止，凑上去看一眼，却是一个衣衫褴褛的瘦弱小孩，看不出年岁，头上插个草标，脸色胆怯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身后一个拄拐杖，缺一条腿的老汉，满脸皱纹头发斑白边擦眼泪边哽咽“各位，小老儿今日想将小女卖出去，换来过冬口粮，请各位好心人帮帮小老儿”
张无忧看着直皱眉，想上前去斥问，犹豫一下打消了想法，这老汉身有残缺衣着破败，便是种地也少有所得，看其神情，如若不是被逼无奈，如何卖女求粮。
张无忧看着周围人神情犹豫，即便有一男人想伸手买下，却被身旁女伴阻止，张无忧上前“老汉，你家在何处，这女娃我买下了，你腿脚不便，让女娃先送你回家如何？”
老汉泪流两行“多谢少年人，你若买下小女，变请你带上小女离开吧，家中贱妻身体虚弱，又不舍小女，若再见到却是…却是…”
张无忧呆愣，“大…人…您要买…下…我…我……”小孩冻得瑟瑟发抖颤声道，张无忧回过神，赶忙蹲下，将手中饭菜放在一旁，脱下外袍将小女孩裹起来，感受着胳膊内小女孩的挣扎轻声道“先穿好衣服，别着凉”又抬头道“老汉，这酒你先喝了暖暖身，无论如何这小女孩我买了，我粗通医术，可否让我先去你家为你夫人诊断，在论其他？”
老汉看着张无忧不顾脏净，一手紧紧抱着自己的孩子，接过张无忧递过来的酒壶，心下既难受又宽心，“多谢贵人，贵人且随我来”
张无忧抱着小孩跟着老汉走到城里另一头一处破败的宅子“老汉你这腿是怎么缺的？”张无忧问到。
老汉神情恍惚“小老儿十五离家，从军二十五年得归，却是因为战场无情，拼杀之际被战马踩断一腿，幸得小老儿命大，挥刀断腿得以存生。”
张无忧看着这四十余岁的老汉，说他六十都信，“这小女孩可是你亲生？”
“你何意？！小碗当然是我亲生所得！”老汉怒道。
“老汉莫急，我看这小孩与你岁数相差甚远，才有此一问”张无忧解释道。
老汉禁不住哽咽“小碗今年七岁，却是小老儿对她不起！从军之际，先父先母曾留下一纸婚约，带小老儿回家，却已入土。小碗娘亲不识大字，且当时战时紧急，小碗娘亲代我守孝，等我回家成亲。”
张无忧听罢神情阴沉，小东西吱吱一叫，回过神来，低头看到怀里小孩子害怕的眼神，心中只觉一口恶气油然而生。
“小碗娘亲，十三岁等我到三十余岁，小老儿缺腿也不曾嫌弃，还为我诞下小碗，我如何负了她，生下小碗，身体便垮了，小老儿身体有缺，今冬甚至无存粮，若不卖小碗，她娘亲…她娘亲…”老汉声音渐不可闻。
“阿土，是你回来了么？”颓唐破败的屋子里传来声音。
老汉赶忙摸摸眼泪，咳嗽两下调整声音“是我是我，有个好心医师要收小碗为徒，让我带来帮你看看病”
张无忧看着给自己示意的老汉点头应道“叨扰夫人了”
进入屋内，张无忧心情沉重，屋里满是裂缝，墙壁可见天光，没有什么家具，不过一张矮桌子两个蒲团，往里一张吱吱作响的床。
张无忧近前，却见小碗的娘亲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紫，眼神暗淡，仿佛残灯一阵风便可熄灭，心下了然，“小婉，你先陪着你爹爹好，师傅帮你娘亲看病”
“好”小女孩怯生生道，然后一步一步挪到老汉跟前，紧紧抱着老汉的腿抿嘴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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