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扔了？那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啊，你把它扔了？”玉素气得眼睛都红了，坐在一边的小凳上。
林起回身看到她这个样，嘴角溢出一抹轻笑，眼角眉梢都是宠溺：“你当时不是宁愿丢掉也不肯送我的么？你不是说要做个好的给我么？做了没？我可一直等着呢！”
“啊？”玉素愣住了，也忘了自己还在生气，小声嘟喃着：“我当时摔伤了，躺床上养了好几个月，早就忘记怎么做了。”又试探的看向林起，“要不你再教我？我重做一个送给你？”
“重做一个？呵！”林起轻声笑了，突然转过身凑近玉素，一脸狡黠的盯着玉素漆黑的眸子，“那你说，以什么名义送给我？定情信物？”
“你……”玉素闻言，羞得满脸通红，一把推开凑在身前的林起站起来，“我不跟你说了！”转身就往外跑去，留下林起在厨房露出了畅快的笑容，得意的哼起了小调儿。
这边玉素跑出门外，秋风一吹，才觉得自己快被火烧熟似的脸蛋透了口气。
“小姐，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佩儿奇怪的看着她。
“哦没，没有，就是，里面的火烧得有点旺，有点热……”玉素无与伦比的拍着自己的脸解释着。
“二小姐！”屋内光线不好，玉素带过来的几人都在院里坐着，靠着院墙的姜大夫招呼玉素过去。
“嗯……”玉素有些奇怪，脸上的热气还没散掉，不情不愿的挪过去，“姜大夫，怎么了？”
姜大夫看了眼屋内，小声对玉素说：“二小姐，这位大娘的病，其实不是很严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姜大夫欲言又止，玉素心里一跳，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偷偷看了眼屋内，林起在做饭并没出来。
姜大夫沉吟了一下，道：“我看了其他大夫开的药方，其实她这个症候，并不难治，不过有关键的两味药材，比较贵，也不是所有药房都会有。城南这边比较偏僻，估计没有这两味药，所以那些大夫的药方上，都没有写。也正是因为缺了这两味药，这老夫人的病才一直不好。”
“那姜大夫，您家药房有这两味药吗？”
“……有，城北有好几家药房也有。”
“那可太好了！”玉素放下心来，既然不是重病，只要有药就行，那这病可不就容易了吗？想着，玉素又气愤的说：“这几个大夫也是庸医，没有药材，上城北药材商那里，也该有啊，方子上都不写，白白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二小姐，这也不能怪这些大夫。”姜大夫看了眼林起家有些破落的房子院落。
“嗯？为什么？”
姜大夫轻轻叹了口气：“唉……二小姐，这两味药比较贵，寻常百姓不一定用得起。像这个公子家里……”顿了顿，姜大夫摇了摇头，“与其让他知道有这个药，但他又买不起，不如干脆不写。有时候，让人知道明明有希望，却生生够不到，比不让他看到希望更残忍……”
“……”玉素眼眶红红的，回身看着林起家稍显破败的房子。这房子在这一块并不显得过于破烂，一路过来，附近的乡邻家都是这样。很显然，在秦州，在城南，与城北就是典型的贫民区与富人区的区别。程家是世代经商，丝绸布匹生意做得遍布周围好几个城，包括蓟城外祖杜家，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富商或官家。对于玉素来说，只要她想要的，就没有弄不到的，她从没有为钱操过心，也从来不需要为银钱操心。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因为没钱，看不起病，吃不起药，只能眼睁睁的病着等死，而这个人，还是林起的母亲。
“姜大夫，那药，有多贵？”
“若加上那两味药，差不多要2两银子一副了。按她这病症，怕是要先吃上10副才能换药方。10副……怕是他们家10年的口粮了……唉……”姜大夫一边算一边摇了摇头，对很多普通农家来说，1年的劳作，收入恐怕也才2、3两。 2两银子一副药，简直就是高不可攀的天价了。
“姜大夫，您尽管开药方吧！”没有丝毫犹豫，玉素一脸坚定的看着姜大夫，“药钱，我来出。”说罢拔下头上一根累丝金钗，递给姜大夫，“姜大夫，您看，这根金钗可够药钱？若不够，还差多少您告诉我，我一定给您筹来。”
“小姐！”佩儿一声惊呼，“那金钗可是杜老夫人给夫人的陪嫁呀，您……”
“娘给了我，那便是我的，我怎么用，就是我的事情，”玉素瞥了眼佩儿，带上警告之色，“佩儿你回去不许多嘴，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不知道。”
“……是！”佩儿无奈，只能应下。
姜大夫接过金钗，仔细看了看，“二小姐的金钗成色极好，付这10副药足足有余了。”
“那便好！”玉素放下心来，又对着佩儿挤挤眼，“那我就不用再想着去哪弄点银子来了，哈哈……”转念一想，又叮嘱姜大夫，“对了姜大夫，吃完这10副药，还要换个药方再吃，那有余的钱，就留着付那个药方的钱，如果不够，您告诉我。”
“好，二小姐放心，这金钗够的。”姜大夫收起金钗，略带深意的笑着说，“二小姐果然是程家女，和老夫人一样，乐善好施。当年老夫也是多亏了老夫人相助，才能有今日的成就！”
“姜大夫见笑了。我不过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人，明明能救，却只能活生生受着病痛折磨罢了。”
正说着，林起出来了，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招呼，“姜大夫，程姑娘，几位都请过来用个便饭吧。”
看到林起，想起刚刚厨房的那一幕，玉素的脸腾的一下又比煮熟的虾子还红。赶紧一手拍着脸，一边招呼佩儿和余叔过来吃饭，就是不再抬眼看林起。
林起的母亲诊脉前吃过粥，这会儿已经睡着了，大家就在小厨房里吃饭。佩儿和余叔侍立在一旁，林起盛了饭送过来，看到这样的场景，拿着碗的手有点尴尬，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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