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亡序幕（三）
被送回摩尔曼斯克当地警局的时候，三船不知道已经几点了，只觉得坐在偌大的集体办公室里，夕阳的光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耀得他睁不开眼睛。
千叶就坐在自己旁边，还是一言不发。刚才一名女警员给了一杯水，端起水杯的时候三船发现他手上的绷带又渗出血丝来了。
拉伊诺夫在一边叽里呱啦地跟手下们交代了一些什么，然后拿着一打资料朝他们走过来。
“抱歉又把你们找回来了，”拉伊诺夫在他们面前坐下，“我们在学校里发现一名死者，而且……”
“他们的学籍档案都不见了，”三船说，“没事儿，反正我们也没走多远。”
拉伊诺夫点点头，用一双灰不溜秋的眼睛看着他们。三船一直想抬起只手在他面前晃晃，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瞎子。
“有人在学校里找到了死者的遗书，但是目前还不能认定为自杀。”拉伊诺夫说这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千叶，“我们正在寻找死者生前的遗物以便做笔迹鉴定。”
“那你们把他找回来干嘛？”三船问。
“因为你知道，这两个孩子的学籍档案同时不见了，而他们又先后出事，我们不想再死一个人了。”
“你也应该知道，这孩子在俄罗斯逗留一天，就会有一天的危险！”
“这个我们会处理的，”拉伊诺夫说，“我们必须让他回来弄清一些事情。”说着他又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千叶：“你知道你同学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千叶握着杯子，在一阵沉默之后才慢慢地摇了摇头：“最后这几天我们一直没见面……”
“在这之前你们知道会有这样的危险吗？”
千叶张了张嘴，但是，经过更长的一段沉默之后，他只是点了点头。
“那我问你，你一定要认真回答，”拉伊诺夫看着他说，“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得罪过什么人？”
千叶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似乎是想拖延时间，又像是在为接下来的沉重叙述做准备。
“一年前，”他开口慢慢滴说，“我们打算在网上找兼职，可是找了很多都没有合适的。后来我们在一个网址里——我现在都想不起来那个网址是怎么找到的——看到招聘编程员。我们立即被那上面给出的丰厚报酬吸引住了，就那算看一看。那是一个简称为C.S.E.的神秘组织，说是专门从事资源优化的。我们起初以为那就是一个从事经济或者行政之类的机构，因为那上面要求所有参与者对外保密。我们当初只是出于好奇，决定先试试，就申请了试用机会。根本没有面试，一切联系都是在网上进行的。我们以优异的成绩顺利通过了试用期，然后就正式为他们工作了……”
“他们让具体你们做什么？”拉伊诺夫问。三船觉得这名俄国探长太有耐心了，这小子说了半天竟然还没有说到重点！
“他们让我们……”千叶说这话的时候明显比之前更犹豫，“编写解密程序……”
“他们让你们解密码偷东西！”三船一听这忍不住就喊，“天哪，怪不得以前的苏联特务那么厉害，连老美都畏惧三分！你们不会是鬼使神差地就上了克格勃（简称КГБ，克格勃是此三个俄文字母的音译，即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是1954年3月13日至1991年11月6日期间苏联的情报机构，以实力和高明而著称于世）的贼船吧！”
“不，我们不是偷情报的……”千叶为自己辩解道，“C.S.E.是民间机构……”
“那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勾当？”三船接着又问。
千叶抬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对面的拉伊诺夫。那名俄国人显然也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千叶咽了下口水，说出了他们一直想要的答案：“我们主要负责做信息清理。比如说什么东西已经流传到了网上，我们可以让人们看不到。又比如一些文化类的东西出现了盗版，我们可以让他们卖不出去或者彻底消失。再或者有人的隐私被侵犯了，我们可以屏蔽这种侵权行为。诸如此类的。”
“听上去还很正义啊，”三船说，“那你们怎么会惹来杀身之祸？”
“你们是不是在工作的时候，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拉伊诺夫问。
“可以说我们操作的大部分信息都是保密的，”千叶说，“但这是我们的工作必须。而且我们已经签订了保密协议，没有把看到的信息透露给任何人。”
“但是有些组织，”三船突然说了一句听上去很惊悚的话，“他们需要定期杀人灭口。”
“可是我们根本就没有窃取和透露信息的机会，”千叶说，“据我所知，那个组织里有更厉害的职业黑客，只要我们稍微违反规定，都会被立即发现并且封杀。”
“为这样的神秘组织工作，难道你们不会觉得很可怕吗？”拉伊诺夫说。
“其实……说实在的……我们一开始很有成就感，并且觉得这样的工作很有意思……”
三船在一旁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
“那么后来你们又怎么知道自己已经面临危险？”拉伊诺夫问他。
“我们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千叶说，“并且我们的电脑也开始被人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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