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好。”顾旭明说道，脸上甚至恰如其分留露出受到感动的意思。
看得下面的韩烈内心颇为不解，他无法想象，身为一个大城主，他见过的所有末日人类聚居地最繁荣的一家，竟然会被他的小故事感动。
虽然观众给面子，让他这个演讲者很开心，可是总觉得有些不是很合适。就好像亿万富翁吃大排档，通常不会发生在现实中。
韩烈维持着面上的平静：“顾城主肯听我说些不着边际的话，是我的荣幸。”
“不，是很好的故事。”顾旭明摇摇头，“看你好故事的份上，网络的事情你去谈细节吧，我原则上不反对。”
坐在他的位置，如此表态差不多等于全力支持了。虽不知道故事在其中起了多少什么用，韩烈还是非常振奋。
又说了些吹棒的话，才退出去。
韩烈出去后，顾旭明坐在位子上回味了良久，方才幽幽叹气。
南露剑发出连绵清脆的沉鸣，似乎在表达喜悦。身后的剑灵，缓缓凝聚出来。前者是物件却似乎有灵魂，后者看上去是有灵之物却没有生命迹象。
就好像他，内心平井无波，烦恼无穷无尽，可怜又奇怪的真实心态。
“我的剑，在变化。”顾旭明喃喃自语道。
他的晋升，完全是一场又一场的意外导致，并非曾经的常规末日路线。再加上所修功法的特殊性，使得他有了一种另类中的另类的意思。
精、气、神的一部分化为剑灵，剑灵在凝聚之后，又重新变换，化为纯粹的虚无的灵性。
那丝灵性冲出此间，扩散到整座地下世界，使得顾旭明身在家中，却借助其观望到了外面所有的现状。
第十二层的世界，犹如他前世生活的城镇。交通、马路、行人、建筑，最多的是在修建的建筑，看起来欣欣向荣。
第十一层，第十层，都仿佛是第十二层的翻版。
这三层仿佛是城市的三个阶段，风格也稍稍有些许不同。
第九层，则是个巨大的练剑场。只有被确认有修行天赋的才可以来到这里。
第八层，现在是剑阁。所有地下世界的人能够获取到的剑且没有主人的都在这里。
第七层，被改造成一个巨大的试练场。所有的无双剑客等级以下的认证都在这里举行。自从规矩严格以后，只允许灵运剑手及其家属可以向下迁移。
六层以上，实质上到目前为止，已经算是金山地下世界的外围。只有少数的七层以下的人上来管理，而且采取的还是顾旭明的固有态度，无为而治。
很简单的原因，领导人的风格，是很容易被下属模仿的。
地下十二层金字塔的结构，有顾旭明的领导，但更多的是时局变化导致。
盖因七层以下的世界非常玄妙，每一层都有日夜交换，风雨变换。关于这点，没有人知晓原因。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人们可以进行有限度的动植物的生产和养殖，足够日常所需。
顾旭明对此也是摸不着头脑，前世他没有进入后五层以后的世界，所以也不清楚原来的情况如何。但根据现在获得的信息，曾经的金山地下世界的种种，反而成为一个更多的迷团。
但迷团的性质在于如果没有被解开，大可以当作是生活的一部分被无视。
借助剑灵的灵性，十二层地下世界，都像是被装了监控那样，暴露在他的眼底下。
虽然维持的时间最多十来分钟，但完全足够。
他现在甚至不再练剑，整天没事就展开灵性视角，俯瞰天地。
看人间百态，也是养剑。
因为晋升到剑圣，可以不吃不喝相当长的时间，所以甚至可以连续坐在同一个位置上一动不动，最高记录是整个月都没动过。
当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没人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入。旁人也习惯他的闭关状态，不会那么没眼色打扰。
话说韩烈出去以后，根据指引，找到了第十一层的孙从安。随着进入地下世界的人起来越来越多，以及此处的安全性，这位顾旭明明正言顺的直系弟子，如今也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头上只有顾旭明一个人，几位同门都没有上下之分，只有分管不同。
基建，便是属于孙从安的管理范围之内。
见到孙从安的时候，他正在耕作。是真的在劳作，戴着个草帽，穿着短裤，在田地里插秧，标准的老农形象。
看到这样的形象，韩烈颇为惊讶。一是惊讶地下世界竟然能种田，二是对方的形象。即便这两件他都曾道听途说过，都不及如今亲眼所见。
同时，这座神奇的地下世界在他眼里的地位，也直线上升。
孙从安早就听到通报，见到他的样子，便笑道：“韩兄弟，你好。”
“孙总管。”韩愈行礼道。
“不必客气。”孙从安听得怪怪的，“你既然是温宁宁的旧友，当然也能算得上我的朋友。”
他们几个人，关系都挺好，但顾旭明一直说大家不是师徒关系，所以他们互相之间只能直接叫名字。
韩烈汗颜，知道自己这温宁宁的旧友多少是有些水份的，没敢随意，态度一丝不拘。
“今天过来，是想和孙总管商议一下，地下世界的网络问题。”
孙从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见过顾师了吗？”
韩烈怔了下，但马上回复道：“刚刚从顾城主那里过来，城主风采，真是举世无双。”这倒不是客套话。
顾旭明的表现虽然很怪，但他方才在会面的时候，全程都身不由己。顾旭明的一举一动都让他超级关注，喜怒哀乐也随着对方的细微变化而变化，有一种差点变成提线木偶的错觉。
韩烈完全分不清楚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之后心里升起莫大的恐惧，但并不防碍他此时表达对顾旭明敬若神明的态度。
吸他如此说话，孙从安顺便地观察对方的表情，心里倒有几分认同。
“顾师现在是越来越少和我们见面了，早课也不是经常出现。”孙从安惋惜道，言语之间似乎对韩烈能见到顾旭明有些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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