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厉娘来到舒府过得最为悠然的三日。
话说，那夜她在瑞雪园将一栋楼阁摧毁，第二日整个舒府竟无丝毫波澜，平静地似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要不是她的眼睛现在仍旧看不清，她快以为整件事情不过都是她的一场梦。
三叔三婶日常秀恩爱，这三日也每日都来看她。说实话，她怀疑过女子会不会是三婶，毕竟扩建瑞雪园是为她，徐嬷嬷也是她的奶娘，但是三婶毫无法力，是个寻常得不能再寻常之人。
而现在还陪着三婶的徐嬷嬷，她也未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可能真的是眼瞎了吧。
听芊语说昨夜下了一场大雪，园子白茫茫的一片，衬着红梅，霎时好看。
厉娘说她也想看看，想晒晒太阳，芊语便给她将摇椅搬了出来，铺着厚厚绒毯，更是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躺在摇椅上。
其实即便下了雪，太阳高照之时，是不太冷，除了偶尔一阵寒风扑面，有些微刺，其余时候都暖烘烘的。厉娘很喜欢微风拂面之时，因为总是夹着阵阵梅花清香，微微刺痛也让她感觉很真实。
她现在眼前就是光亮亮的一片，偶尔看见几个似有似无的光影晃动。不过比之刚醒来之时，已有好转，现在如果对方把脸凑得很近，虽不一定能认出是谁，但已经可以知道大致五官在哪里了。
比如现在，就有一张脸靠着她很近，虽看不清，但是气息却还是能分别，“钰儿，把脸移开，你挡住我晒太阳了。”
舒墨钰温声笑了起来，声音清润宁静，“姐姐能看清我了？”
“看不清。”厉娘闭上了双眼，继续享受暖意。
“那是闻到的？”舒墨钰说着又将一个方方的黑影挡在了她眼前，“那这个是什么？”
一阵清单甜香的玫瑰味道传来，厉娘莞尔一笑，“玫瑰酥饼，你又去望江茶楼了？”
“我可没去茶楼，就是去旁边给姐姐买了这酥饼而已。知道你喜欢。”说着将轻柔第摊开厉娘的手，将一块酥饼放到了厉娘手中。
厉娘握住酥饼，慢慢递到了口中，她就是很喜欢着甜香的味道，迅速吃完了一块，又对着舒墨钰伸出了手。
舒墨钰没继续给她饼，而是拿出了手帕，帮她擦了擦上，又帮她把身上的酥饼渣掸掉。突然手轻柔缓慢地扶过她的脸颊。厉娘一惊，一阵酥麻感传来，身体不自觉地往旁边躲了去。
舒墨钰看懂了她的躲闪，眉头紧蹙，心中微涩，动作停在了半空，终究还是收回了手。他能感觉很多东西已然不同了，但是他不愿去承认，也不愿意去细细琢磨。
只希望她仍旧是那个目光总追着他，与他相知相守的女子，她是他冬日里的一模暖阳，也是他恐惧不安夜里相濡以沫之人。
舒墨钰声音更加温柔地问道，“等姐姐眼睛再好一些，我们再去望江茶楼听故事，可好？”
“好啊。”厉娘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不是舒墨汐，对于这两人之间的感情，除了有些惋惜，再无别的了，转移话题道，“大哥那边可还好？”
“大哥还好，我已经让大哥住到我的一处私院里面了。等你好一些，我们再去见大哥。”他已经跟舒墨铭聊过了，但是谁引他回幽州城的却始终无迹可寻。
而且看来，他离不离开，舒家也是无法安然抽身了。
此刻，似乎他们都只能背水一战了。
舒墨钰抬头打量此时闭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舒墨汐，心里默念着，这次我不走开了，我会好好守着你。他听了李嬷嬷的报告的所有事情，也知道舒墨汐的变化，但又觉得这样维护者自己的定还是自己的汐儿，她本就是不伤之身，可能也是因为神魂玉忽然会了法术。
不会有不同，她还是不顾一切为了他之人啊。
可真的能说服着自己吗？那紧蹙的眉头，和心里深深的空洞又是什么……
思索间，龙沉香走了过来，相互点头行李，没多说话，蹲下身子，扶腕把脉，“汐小姐，身体好多了。”
“谢谢。”厉娘微笑道。
又继续检查了眼睛和穴位，“明天最后一味药引到了，你的眼睛应该就没事了。”
龙沉香说完，拿出药丸，接过芊语递上来的水杯，舒墨钰扶住了厉娘，厉娘顺势吃下了药丸，大大的喝了一口水，刚刚玫瑰酥饼吃完，她就想喝水了，莫名地却不知怎么开口才装着闭目养神的。
千年灵芝。这药丸里竟是千年灵芝，镇魂养神的灵药，亦是人间难寻。上次是极地雪灵花，这次是千年灵芝，这百草谷到底是什么样一个地方？
还有龙沉香将这些都能拿出来给她用，第一次她可以当偶然或者情谊，但是现在却有些叫她疑惑遍生。
你能相信天上掉馅儿饼吗？还两次都砸中你。
厉娘反手一把抓住龙沉香，但又一想舒墨钰还在旁边，最终也只是说，“龙姑娘，这药的味道很是特别。”
龙沉香皱了皱眉，没说话。
厉娘继续道，“龙姑娘，我忽然觉得头有些晕，可否扶我进屋，帮我好好检查一下。”
“姐姐，怎么呢？”舒墨钰抓住厉娘的手紧了紧，声音满是担忧。
“我没事，只是有些女子之时想问问龙姑娘。钰儿，你先回风林园吧。”厉娘声音平静无波。
舒墨钰忽的脸微红，看厉娘气色确实还不错，声音也平稳，应是没事的，又叮嘱了句好好休息，便转身除了芳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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