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二十来分钟,徐成阳一行人,终于看到了第一家五保户。
土坡上,建着两间石头房,石头大小不一,空洞处,结满了蛛网。
门前,放着一个小马扎,一个看不出年岁的老妪的蹲坐在那,不知道在看什么。
村长周圆一马当先,直接走了过去,大喊一声。
“老太婆,徐老板来看你了。”
老妪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坐在那,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老太婆不识抬举,看我...”
周圆刚想做些什么,就看到徐老板从墨镜女手中接过一个搪瓷杯,径直走了过来。
身后,还跟着两台摄像机。
“大娘,喝点水吧。”
徐成阳走到老妪身前半蹲,抬手将搪瓷杯递了过去。
身后的摄像机见状,也跟了上去。
看见眼前多了个年轻,老妪雾蒙蒙的眼里似乎多了什么,嘴巴微微张开,牙齿早已掉光。
“儿啊~”
这是老花眼了?连儿子都能认错?
徐成阳心中揣测,但手却没有停下,将搪瓷杯口凑到老妪嘴巴,缓缓倾斜。
红糖水顺流而下,进入老妪腹中。
“嘛嘛嘛~”
老妪抿了几下嘴巴,满脸的皱纹随之而动。
回味许久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
“甜!”
“甜了?”
徐成阳低头,杯子里的红糖还没完全化开呢。
便衣归便衣,但该走的流程还得走。
毕竟他现在是执行精准帮扶计划的山海总裁。
“大娘,您儿子呢?”
徐成阳凑到老妪耳边,开口询问。
徐成阳连续问了三遍,老妪愣了好久,才回答出一句。
“死了。”
死了?
徐成阳起身,一招手,周圆就赶紧跑了回来。
“这个大娘是什么情况?”
“这?”
村长愣了一下,似乎想不起这个村民什么情况了。
所幸还不傻,把支书张三给喊了过来。
“支书啊,还不赶紧给徐老板介绍一下。”
支书稍稍将徐成阳带离得远了点,小声开口。
“那是吴婆婆,她的丈夫和三个儿子多年前都死了。”
都死了?
刑警的思维让他下意识发问。
“怎么死的。”
“被毒蘑菇毒死的。”
毒死的?
徐若笑一愣,一家人都被毒死了,就剩大娘一个,这其中,感觉有文章啊。
他不会还遇上什么陈年大案吧。
看到徐总不说话,张三接着开口。
“我也是统计人口档案的时候才知道的,当时问了好几个村里老人,吴婆婆当年捡了毒蘑菇,煮了一锅汤。”
“那时候没有粮食,那锅蘑菇汤,吴婆婆是一口都没舍得喝。”
“后来把丈夫儿子埋在门外后,吴婆婆就一直守着这两间屋子,直到现在。”
“啪。”
徐若笑一巴掌拍在额头。
“怎么了徐总。”
张三问。
“有蚊子。”
徐成阳回答。
“是吗?山里蚊子是有点多,吸血很厉害的。”
支书也不知道说什么,挽起袖子,露出几个鼓包。
徐成阳转身,走回队伍里,蹭了一点李泽妍的花露水,熟悉的从保镖兜里抽出一叠零钱,零零碎碎加起来五六百块吧。
走回坡上,塞到吴婆婆手里。
“大娘,这钱拿着,买点吃的。”
咔嚓两声,摄像头记录下了此时的照片。
徐成阳说了些话,喂了些糖水,冲淡了吴婆婆嘴里的苦涩。
放下搪瓷杯,刚一转身,还没走出多远,就看见周圆伸手,从吴婆婆手里抽走了那叠零钱。
被徐成阳抓包,周圆挠了挠头,也没多不好意思。
开口辩解道。
“我这不想着这老太婆年纪大了,丢三落四,这钱,我帮他收着,就不会弄丢了。”
“是吗,看不出来,村长你还挺热心肠啊。”
徐成阳摆了摆手,不再说什么。
看着徐成阳一直在摆手,小秘书凑过来问道。
“徐总,你这是在干什么?”
“赶蚊子呢,这村里的蚊子就是要比城里的吸血厉害。”
“这蚊子在哪呢?”
李泽妍好奇,她喷了小半瓶花露水,不该有蚊子靠近啊。
“这么大一只呢。”
徐成阳手一抬。
啪。
一朵血花绽放在掌心。
“你看,吸了好多血呢。”
“噫,好脏。”
李泽妍拿出湿巾,替徐成阳小心擦拭。
徐成阳没停,只是淡淡问了一句。
“血是从人身上吸的,怎么会脏呢?”
“啊?”
李泽妍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回答道。
“那应该是蚊子脏吧。”
徐成阳不再说话,周圆让张三去带路,自己跟在后面暗骂。
这个徐老板就是事多,拍个照就够了,他有面子,我有里子,咬着不放干嘛。
这个破山海集团,还不如乡里卖水泥的。
送两头羊,牵到几十户农民家里拍照,最后送到他家的饭桌上。
走了十来分钟,到了第二家贫困户门口。
这一户倒是在村里,不是很偏远,只是这土胚房,也有岁月的痕迹的。
两米的院墙上落下不少土块,凹凸不平跟长城城墙似的,地上还垒着好些大石头。
村支书张三走上前,敲响了房门。
“婶子,在家么。”
“是谁?姓周的,我告诉你们,谁来了老娘都不嫁。”
一个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出,门栓一拉,提着镰刀的王朵就走了出来。
一脸凶相,看得徐成阳一呆。
虽说农村劳作会比较显老,但眼前这人最多不过二十七八,支书你都三十多了,怎么好意思喊婶子的?
像是猜到了徐成阳的想法,支书张三脸一红。
“我家外来的,辈分比较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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