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剑神庙,淡红色的光圈镜幕渐渐缩小。
一道白影一闪,云子陌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那光圈在云子陌出现的刹那,转瞬凝成了一朵红梅花,静静地落在了她手中。
就像上次碧楚的眼泪,红梅链沾了窦芷的血,也生出了异象。不同的是,以泪启动的镜幕只是让她遥遥一望,而以血启动则可让她身临其中。
良久,没有人说话。
窦芷已经扶着旁边的柱子站起身来。她面上神色极其不自然,干咳一声,对云子陌道:“公子,你的灵器很是不凡。”
云子陌眨了眨眼睛里的水光,道:“这是逝去的恩人留下的。”
蓝菽眼中动容不已,道:“如此说来,窦芷姑娘抓来的人…”
地上一人突然插话道:“我,我昨天看见李大柱打了老婆,她老婆的脸肿了起来,结果今天他自己的脸也肿起来了,肿的地方和他老婆一摸一样,还比她老婆要严重很多。我今天遇到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也被老婆打了,他听了一脸铁青,也不说话就走了。”
蓝菽轻叹一口气,道:“原来如此,窦芷姑娘抓来的都是在家对妻子行凶之人。”
打老婆,一样的部位,严重数倍。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甚至加倍偿还。殴打老婆之人,都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景萧道:“罪有应得。”
家暴之人,咎由自取。
云子陌此刻已想通了一切关节,了然道:“被窦芷抓来的人,每次痛楚发作时,都是他们打了老婆之后的第二天。伤患之处,还与老婆被打的地方一模一样,甚至严重数倍。”
窦芷的执念,不止在于炀剑,更要为天下遭受家暴的女子出气。所以,她留在炀剑神庙,自觉心安理得。
地上的人齐齐呆住了。
这女妖,似乎没有那么可怕?
老和尚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
云子陌看向和尚,道:“窦芷姑娘捉来的都是该罚该打之人。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过错。大师,你说呢?”
老和尚沉吟一番,道:“妖亦有情。”
这和尚竟也通情理,他的钵没有再对准窦芷。
窦芷神情中隐有动容,眼底闪过一丝意外。
毕竟,天下和尚大多固执,秉持一条:正就是正,邪就是邪。他们,往往是遇降除妖,遇魔除魔。
这位老和尚,倒是有些不一般。
梅蓝菽笑了笑,转以轻松的语气道:“窦芷姑娘便是缘此日日在此等候炀剑神将了?”
窦芷急急解释道:“不,不,不。我有一天偶然路过此处,发现了一座没有香火的炀剑神庙,便留在了这里,为他塑了金身。我坐在这里等着,也只是想更加靠近他一些,尽我所能报答他,并没有痴心妄想!如果他哪一天下凡来了,能再见到他一面……”
她低下头去,再也说不下去。能再见到一面,又能怎么样呢?
在窦芷眼中,炀剑神将是遥不可及的星星,可望而不可及。
云子陌不禁道:“窦芷姑娘,一念执著,万般苦痛,放下吧。”
再怎么样,如果单单为了炀剑留在此地,是很不明智,也很危险的。今日尚有这位喝酒的和尚通情理,可下一次呢?
窦芷低下头去,没有说话。
要消除一个人的执念,往往是很难的。
云子陌正思忖着如何劝她,只听蓝菽道:“说的是,那炀剑的确不错,但这六界比他好的多了去了。”
听罢,窦芷忽然抬起头来。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
却在此时,她的眼睛陡然睁大了,连一个音节都没有发出来。
在众人大惊之下,只见窦芷眼中惊愕不已,似乎难以置信一般,脸上一片扭曲痛苦,唇角也慢慢留下了鲜红的血。
谁也没有想到此等变故,谁也没有防备一个弱小的凡人。
一道极速的身影闪过,小七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一脚踢开了窦芷背后的行凶之人。
云子陌则接住了窦芷缓缓倒下的身躯,为她点了几处要害的穴道。
“真是贱民!为了区区几两银子,竟下得去手?”梅蓝菽咬牙,对那角落里的瑟瑟发抖四人恨声道。
其它三人纷纷颤声道,“不是我,不是我!”
那行凶之人已经被踢晕过去了,可见小七用力之大。
“阿弥陀佛,万物自有定数。”老和尚叹了口气,沉声道。
他有意放窦芷一马,却也不能与凡人为敌。
景萧面露怀疑之色,道:“区区一把匕首,伤不到窦芷姑娘。”
云子陌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她满手都是鲜血,眼中有震惊,有骇然,也有不解。
她将匕首小心地从窦芷体内拔出来,勉力凝神观察,道:“这匕首,上面有东西。”
此刻,她的手仍有些发抖。
她想不明白,那些凡人杀害活生生的性命,就为了区区几两银子吗?
景萧蹲下身来,观察片刻,道:“玄门杀妖用的符咒。”
小七蹲下身来,却是接过云子陌手中的匕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似乎是在安抚。
原来如此。
怪不得四名凡人竟敢闯入险地捉妖。他们不是不害怕,而是早有准备。之前苏家杀不了女妖,是因为女妖没有现人身。
而一旦现身了,窦芷便危险了。
“凡人啊,呵呵,我不杀凡人,却两次都死在凡人手中。”云子陌怀中的窦芷声音虚弱,却自嘲般地笑了。
“还有办法治好你吗?”云子陌难忍心疼,问向怀里的窦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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