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德死了？
昨晚不过惩戒他，灌的可是真真确确的泻药。
而且就那一点点的量，怎么会死人？
本还想着借出狱这个突兀消息试探一下，看他背后隐藏着的究竟是谁。
现在他一死，再上哪里去找线索翻案？
怀揣着满腹疑问。
王霄知道自己又得跑上一趟衙门了。
当下只得劝慰一番许梅，让她不用担心，这才跟着两个差役出了门去。
一路上看到只是差役左右护着前行，并没有给他戴上枷锁一类。
这让王霄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
“王霄带到！”
两个差役拱手高声复命。
王霄脚步刚一迈进刑部衙门，就见到了几张熟悉的面孔。
公堂之上，六房三班吏役摆好了阵势，杵着杀威棒，巍然矗立在两旁。
除了坐在高台案桌上的老者，和一班差役外。
堂下还站着三人。
除去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不认得，其余两个正是昨晚在教坊司所见，蔡德的好友。
高堂之上，老者见两个衙役把王霄带来，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一拍惊堂木，高声喝道：“刘达过，姬易！”
“你二人确认，可是此人昨晚在教坊司，给蔡德灌下毒酒，致他毒发身亡？。”
他正是昨日王霄在牢房中有过一面之缘的三品大员，刑部侍郎，丁义。
刘达过二人看向王霄，眼中满是愤懑之色，恨声道：“回大人，正是此人！”
“昨晚我们与蔡兄在灵鸳小苑喝酒，这王家疯子突然出现，用利器挟持蔡兄，逼他喝下的那盅毒酒！”
“还有！”
“王霄这人先前明明是在大牢，怎么会无缘无故突然出现！”
“请大人明察！”
“是啊大人！”
那个穿着员外服，身材发福好似富家翁的中年人这时也站了出来。
满是悲愤地道：“我儿前些日子刚在楼船之上制止过这疯子逞凶，为此还受了伤。”
“直到昨天伤势才刚好了一点，就又碰见了他，被强灌毒药身亡！”
“一定是他怀恨在心，偷偷越狱出来，趁机报复我儿！”
“大人，请您一定要给小民做主啊！”
王霄扭头看了他一眼：“原来是蔡德他爹。”
“关于王霄为何出狱，本官自会查明，何须尔等提点！”
丁义哼的一声，轻飘飘带过了这个话题。
他看向王霄，道：“本官令仵作验过蔡德尸身，的确是毒发身亡。”
“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有何话要说！”
王霄闻言向前迈出一步，不卑不亢道：“大人，蔡德非是在下所杀！”
“胡说！”
这话一出，不等公堂之上的丁义说话，蔡德的父亲便又站了出来。
一手指着王霄，咬牙切齿道：
“昨夜刘公子姬公子这二人等，皆在教坊司看得清楚，正是你这疯子，强迫我儿饮下毒酒！”
“你现在还敢抵赖！”
神情怨恨的样子，仿佛要把王霄生吞活剥！
丁义见状再次猛的一拍惊堂木，喝斥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王霄，你继续说！”
王霄点了点头，接着道：“昨夜我给蔡德喝的酒中，不过掺和了一点急性泻药。”
“当时想着戏弄一番，让他出丑罢了。”
“相信这一点，刘公子二人也是清楚。”
看到丁义的目光投来，刘达过点了点头，道：“王霄离去之后，蔡兄的确当场失了禁。”
可是他的话锋一转，又道：“可是你当时说过，还从你爹书房偷了一瓶穿肠烂肚散！”
“谁知道是不是也一并掺和在了酒水里面！”
王霄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当时不过随口说说而已，你就这么信了？”
“那我现在还说蔡德不是我杀的，你怎么不信？”
“我爹一个读书人，又不想着谋害谁，书房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再说了，昨晚那些泻药是在武庙街一间药房买的，是否还买了其他毒药，大人派人前去一问便知。”
“说的有理。”
丁义听闻点了点头，吩咐道：“余十，陈英，你二人去那家药房询问一下，确认王霄所说是否真实。”
两个被点名的差役应声出列，正是先前带回王霄的那二人。
他们抱拳领了命令，转身就要出去。
临了又听丁义道：“附近所有药房都查询一番。”
“是！”
等到两个差役出去，丁义皱眉看向王霄，开口道：“你所说种种，虽然逻辑得以自洽。”
“但本官听闻仵作所报，那蔡德的确是身中穿肠烂肚散而亡。”
“且被发现是在家中，并无自己服毒或者他人投毒的痕迹。”
“你现在仍不能洗脱嫌疑，在余十陈英二人回来之前，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的确。
昨晚在教坊司所做的一切，无疑不都杀人凶手的矛头指向了他。
光靠先前所说的那些证明，并不足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王霄沉吟了片刻，开口道：“回大人，小的想去看一下蔡德之尸身。”
“准了！”
……
先前蔡家人报案的时候，蔡德的尸体就被拉到了刑部衙门，停放在后院的仵作房内。
王霄来到这里的时候，发现一个身穿玄黑色飞鹰服的男子。
他腰后横挂着一柄长刀，刀柄之上穿着一枚银色的小印章。
正一手杵着下巴，躬身站着一具尸体边上，一边自顾自的絮叨着。
“奇了怪哉。”
“这才刚死不到半天，魂魄怎么会这么快就消散？”
“真是奇了怪哉。”
在他身前摆放着的，正是中毒身亡不久的蔡德的尸体。
王霄刚好听到他的低语，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异色。
他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兄台，你刚刚所说这具尸身魂魄已经消散，这是为何？”
身穿飞鹰服的男子回过头，上下打量了王霄一眼，问道：“你是？”
“在下王霄。”
王霄抱了抱拳，道：“因为一点缘由，跟他有点牵连。”
他指了指躺在木板上面，七窍流血死状恐怖的蔡德尸身，道：
“此次前来正要检查一下尸体，看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
“刚才听到兄台说话，莫非发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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