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书砚拿后脑勺磕着沙发，一下一下，是在冷静，也是在警告自己。
“秦溪，可是你为什么就不能忘掉他呢……”
这句话说是询问不如说是喃喃自语。
甚至没有经过脑子，也没有特意组织言语，几乎就是脱口而出的，也是他内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秦溪看着他的动作，拿起一旁的抱枕放在了他后面，稍微能起到一点保护作用，不至于让他醉久之后把自己脑子给伤到了。
动作间还随意回答了：“因为不想忘。”
陆书砚动作停住了，但并不是因为多出来的抱枕，而是因为秦溪这句话进到了他的耳中。
分明只是用着最正常的音量说出的，但是在他听来的重量以及声音却堪比从天空之上滑下来的一道闪电，又大又亮，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为什么呢……他到底有什么好的呢……”
这些话说的未免太不敬了些，若是让旁人听去定会对此大做文章。
好在这里没有外人，否则又是一出极大的好戏了。
秦溪虽然听见了，但她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给第三个人听见的。
秦溪笑了一下，这一次回答的也没有那么快，大约过了有一分钟才开口，这期间都有在认真考虑，而不是随口敷衍。
她望着头顶上方水晶吊灯的眼中带着怀念，笑着说道：“他是你哥，有哪里好你难道不比我更清楚吗。”
“如果让我说他有什么好的话，那真的是太多了，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才好了。”
“陆书砚，你现在长大了，和小时候真的很不一样了，现在听话又懂事，让谁看了都觉得像个绅士，但你小时候真的是一个非常惹人烦的小孩子。”
“我记得第一次在你家见到你的时候你就跟在我后面，一直说啊说，感觉那话是怎么着都说不完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真的觉得你非常烦，如果当时不在陆家，你不是陆家小少爷，我是真懒得理你的。”
“可是你哥不一样，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感觉他很特别，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人。”
秦溪停顿了一下，想到了十分有意思的事，打趣道：“虽然当时最深刻的印象是觉得他太好看了，没见过他那么好看的人，温温柔柔的让我连说话都不敢大声了，怕惊扰到他。”
“但是他那时给我的印象也并非只有好看和温柔这两点，还有过去许多次没有近距离见过的好奇心，总算是落下了，并且一点儿都没有失望，甚至比我想象中还好。”
“你过去不总是说小时候经常听到我的名字吗，我也和你说过，和你一样，我也听说过陆周璟的名字很多次，总听旁人说他有多么优秀。”
“起初觉得或许是太夸张了，但之后我清楚没有一个字是虚假的，他比我要优秀的多了。”
“所以陆书砚，你说这么一个像从天上下来的神仙一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忘呢，又怎么舍得忘记呢？”
秦溪说这些话的语气十分平缓，又饱含怀念，甚至有些没有条理，是那种想到哪儿就说到哪儿的状态。
陆书砚就在一边听着，每一个字每一个音调都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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