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之间，年年已经中考结束了，成绩还没出，但张瑶说应该不会太差，应该是能上一个普通中学的。
上次她来农场时还是个骑着狗满地跑的小女孩，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而这几年的时间，她最大的变化不是成绩稍微上去了一点而是变成了一个情绪越来越稳定的少女。
她会在晚上坐在张哥身边听他用口琴吹《友谊地久天长》也会在白天的时候扛着锄头去跟张哥挖地，甚至会在大树下面等着张哥从上头摘果子下来。
魅魔劳改农场对她并没有影响，反而让她认识了很多奇怪的大姐姐，并且能跟她们友好相处。
张哥其实还挺佩服张瑶的，她居然连年年的情绪都能平复下来，要知道年兽可是山海界的战争巨兽，非常凶猛的那种，情绪不稳定就是这个族群的特征。
这天晚上，年年捧着一杯用农场里的草药调配出来的饮料，坐在篝火堆前静静的听着张哥弹吉他，周围还坐着几个农场里的魅魔小姐，毕竟对她们来说张哥其实也是情绪稳定的那个人，她们很少能够认识到在近距离接触她们之后还能保持冷静、克制和礼貌的男人。
魅魔不一定就是好色的，只是因为他们必须要掌握驯服充满狂躁荷尔蒙的男人的方法，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榨干他们。
一开始其实她们并不想过来，但族长下达的是死命令，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但来了之后虽然白天的工作对于她们来说特别辛苦，但她们却也享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平静和安全。
魅魔是一个一出生就注定动荡的种族，安全是她们一辈子都在寻觅东西，以前她们总是习惯于依附在强者身边寻求各种资源，而这些资源里最重要的就是安全。但现在，她们在这个劳改农场里却得到了这种她们曾经需要付出高昂代价才能获取到的东西。
她们可以不再用保鲜膜包裹住她们细嫩的肌肤，不用担心被人尾随到屋子里先X后X，也不用担心被人贩卖到世界的边边角角成为别人的X奴，更不用每天费劲心思去讨好那些她们厌恶至极的人来换取一口吃的。
就是不知道工作强度能不能再降低一点，多少有点顶不住，好累的说。
“张哥张哥，你觉得我们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吗？”二百三十二号魅魔坐在张哥身边托着腮小声问他：“好像我们除了肉体之外，再也没有作用了。”
张哥放下吉他将炉子上煮着的茶壶拿起来倒了一杯茶递给她。
“你问我这个问题没有意义。”
张哥笑着说道：“我又不在乎谁是不是有作用。”
232号神情落寞的捧着茶杯，而张哥则翻动了一下篝火炉下的木头，让它燃得更旺了一些。
别问为什么夏天还要点篝火，因为这个地方仙草扎堆，它们太能吸能了，在生长旺盛期的七八月份，哪怕是骄阳似火的大晴天，这一片的温度都维持在二十度上下，到了晚上会直接降到五到八摄氏度，种植仙草的玻璃房里面一年四季都点着硕大的暖灯，否则不但仙草停止生长，冬天时温度甚至能降到零下六十度，逼近南极。
这是仙草的特性，所以它的规模从古到今都不会很大，到了一定的规模之后，能耗问题就成为抑制它生长的关键因素。
大德正在研究这个课题，想办法弄出常温仙草，而一旦杂交出了常温仙草，哪怕是弱化版本都足够让人类的平均寿命提高一大截。
天色渐渐的夜了，篝火前的人逐渐散去，张哥熄灭了篝火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坐在写字台上练字做摘抄，他的习惯多年没有改变，不管外界怎样变化他好像始终都没有太大的变化。
而这时他的房门被敲响了，他抬起头应了一声：“门没锁。”
房门咔哒一声被拧了开来，还是刚才那个232号魅魔小姐，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间里，然后蹑手蹑脚的坐到了张哥身边。
“有什么事么？”
“张哥张哥，我听她们说，你能满足愿望对吗？”
张哥笑了起来，放下手中的笔转头看向她：“那你有什么愿望呢？”
“嗯……我想了很久，能不能复活我母亲啊？”
张哥摇了摇头：“不复活死者、不创造生命、不强迫别人爱上我。这是我给自己定下的规矩。”
“好吧……”232号小声说道：“那我……我也不知道想要什么了，谢谢你了。”
她站起身朝张哥鞠了一躬，然后就转身往外走，而张哥扶了一下眼镜：“稍等一下。”
232号回头看着张哥，脸上全是不解。张哥则走到她面前用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好了，回去休息把。”
“？？？”
不过魅魔有个很好的特征就是从来不忤逆别人的命令，所以她立刻就执行了张哥要求，而就在这天晚上，她在梦中就见到了她的母亲，就像她还在世时一样，她们一起生活在一个小小的村子里，正是她童年的家，也就是在这个地方她母亲被一个过路的货郎见色起意给害了。
但在梦中，她已经长大，母亲却仍是那个样子，她们正常的生活正常的对话，一切如常。
只是梦在好也总归是要醒来的，等闹钟响起时，232号早已经是泪流满面。她能清晰的记得昨天那个梦里的所有细节，甚至饭菜的味道，但梦终究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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