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叫来几位侍女，将剩余的瓷盅都撤了，将桌子清空出来，撒上了好几把银瓜子，留下一只白瓷碗、一根长竹签和四张写有一、二、三、四的字条。
待侍女做完这一切，李三便扬声喊道，“第二局：番摊开始！”
喊声落下，从剩下的6位荷官中走出了一位青衣女子，衣上绣着翠竹暗纹，衬着那一头随云髻，云栖竹影，恬然自安。
青衣女子薄唇轻启，声音如空谷回音般空灵，“奴家先给小娘子示范一下番摊的规则。”
说着，她拿起瓷碗，向上一抛翻了个个，灵巧轻盈地接在手中。
“奴家将碗扣在这堆银瓜子上，然后将扣住的部分根据4个一组一一剔除。”最后余下3粒瓜子。
“如果你压了数字三，便是你胜了，如果你压的是别的数，你便输了。小娘子都明白了吗？”
不就是用碗扣住一堆瓜子，数量除以4，然后猜余数吗？
唐欣点点头，表示明白。
“番摊三局两胜，第一局开始！”青衣女子清理了一下桌面，将银瓜子收拢做一堆，然后重复了一遍之前的示范动作，将瓷碗扣在了瓜子上。
“碗已落定，闲家下注！”
唐欣扳着手指，一、二、三、四，一共4个选项，随意蒙一个，蒙对的概率是25%，三局中还得蒙对两次。
唐欣的蒙功一向不咋滴，以前做英语题就从来没蒙对过，现在可怎么办啊？
她拿着侍女递来的筹码，完全没了方向，索性听天由命，闭上了眼睛，将手中的筹码向上一扔，再睁开眼时，筹码已落在了写有数字“四”的白纸上了。
唐欣看了心里一凉，这个数字可不吉利啊！
青衣女子向唐欣温婉一笑，声音平和地问道，“小娘子确定吗？”
“我、我……”唐欣苦着脸，她心里真不怎么确定，筹码掉落的数字还不吉利，选择四真的好吗？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重新再扔一次筹码的时候，苏哲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温柔地笑了笑，“这一局我替你来。”
苏哲的声音轻柔而不失自信，唐欣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好。”
她的反应让胖道士吃了味。
嘿，之前斗虫的时候，他好心好意要帮这小丫头，拿出了他的专业知识，摆事实讲道理，虽说他选的蛐蛐没小丫头好，但小丫头想都不想就坚决拒绝了。这次轮到苏哲说要替她上场，理由都不用一个，她马上答应了，绝对是赤裸裸的区别对待！
唐欣背对着胖道士，可没看到他的小心思，高高地举起了手，向李三喊道，“这一局我求助，让苏哲替我下注！”
“可以。”李三颔首应诺，右手平展，做了个“有请”的手势。
苏哲上前一步，来到桌边，将筹码从数字四移到了数字一。
青衣女子例行公事般，对着苏哲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公子确定吗？”
苏哲点点头，淡淡地说，“确定。”
李三见此，扬声喊道，“闲家买定，看客下注！”
闲家这边换了个人，脸上戴着纸面具，看不出表情，声音也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波动，反倒是给人一种高声莫测的感觉。
番摊本就是看运气的，一时压庄压闲的各自参半。
李三又是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扬声喊道，“买定离手！开！”
青衣女子应声翻开瓷碗，拿着一根竹签，将碗底的银瓜子4个一组一一剔除，最后真的只剩下了1粒银瓜子。
“第一局闲家胜！”
青衣女子微微皱了皱眉，不禁想到，那位公子究竟是蒙对的，还是胸有成竹，早就预料到了结果？
想这些做什么，她只是一个荷官，只要负责计算瓜子，分出胜负就可以了。
青衣女子舒展双眉，又恢复了公式化的笑容，将杂乱的瓜子收拢了一下，“番摊第二局开始！”
只见她十指翻飞，灵巧地拿起瓷碗翻了个个，向桌上的银瓜子扣去。
李三扬声喊道，“碗已落定，闲家下注！”
苏哲不带半分犹豫，果断地放下了筹码，这次他压的仍然是数字一。
难道“一”是他的幸运数字？
青衣女子皱了皱眉，第一次打破了惯常的平缓的语调，带着几分疑惑地问道，“公子确定吗？”
“确定。”苏哲点点头，语气依旧是淡淡的，没有丝毫的起伏。
李三扬声喊道，“闲家买定，看客下注！”
看客见苏哲赢了一局，对他的信心大增，压他赢的人顿时多了许多。
李三喝了半杯茶，见押注的人差不多结束了，扬声喊道，“买定离手！开！”
青衣女子应声翻开瓷碗，拿着一根竹签，将碗底的银瓜子4个一组一一剔除，看到最后剩下的那1粒银瓜子，不觉愣了一下——他又压对了！
“第二局闲家胜！公子连胜两局，奴家认输！”青衣女子向苏哲行了个屈膝礼，退出了赌桌，沿着扶梯返回二楼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回眸忘了他一眼，把唐欣心里的醋坛子都打翻了，咕嘟咕嘟地直往外冒着酸气。
唐欣踢了苏哲一脚，气呼呼地问道，“人家姑娘的眼神都快黏在你身上了，是不是她故意放水输给你的啊？”话语中浓浓的醋意，连苏哲这个宅男都闻道了。
会吃醋就代表她喜欢你吧？
苏哲凑近了她的耳边，亲昵地说道，“这是有诀窍的，想不想知道？”
他脸上的笑颜被面具遮挡了，唐欣看不到，但他声音中的愉悦还是听得出来的。
不就是被美女看了两眼，看他高兴的，有什么可乐的！
唐欣对她哼了一声，气呼呼地道，“没兴趣，说给那个美女去听吧！”
苏哲碰了一鼻子灰，无奈地挠挠头，向后退了一步，和胖道士和胡警官并列。
胖道士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挤眉弄眼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的桃花还不少呢！”
苏哲无力与胖道士辩驳，转头看向李三，等待他宣布下一场斗局。
果然，没过多久他便扬声喊道，“第三局：投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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