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的一草一木，渐渐变得熟悉起来，那里他曾策马扬鞭，那里他也曾和心爱的姑娘一起看过江面的飞鸟。
江面飞起几只秋沙鸭，贴着水面越飞越远……
“故乡呀，我回来了！”
“爷爷，江宁城中，我们的祖宅一切和以前一模一样。城外的五十顷地也一亩未少。”
许怀远甚为欣慰，看着孙子道：“佩儿，你父亲没得早，这些年江宁的房产地租，辛苦你了！”
“不辛苦，孙儿也就到江宁收几次租，顺便看望那些老佃农，帮他们解决点什么困难。江宁的人，都念着爷爷的好。”许佩说道。
许佩看上去还不到二十岁，此次许怀远陪楚王到扬州，正好带他来历练历练。
许怀远对这个长孙，寄予了厚望。
船突然停了下来，许怀远一惊，跃上船头，许佩也跟了上来，身法比许怀远更快。
一条画舫停在前面。
画舫上一个歌女，抱着琵琶，在唱着什么。
这歌女，脸很白，手也很白，穿的长裙也很白，远远望去，就如一树梨花。
她不是梨花，她是采苹，她手上抱着的是枫香琵琶。
她的歌声很美，比琵琶的声音更动人。
慕长瑜醉了……
这三天，他太闷了。终于看到了他想看到的场景，这场景在梦里曾经出现过，不，比梦中的场景还要美，还要真。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
“姑娘手上的可是唐朝善本和尚的枫香？”慕长瑜朗声问道。
采苹一惊，想不到此人有如此眼力。
采苹起身盈盈一礼，道：“公子好眼力！公子如何认得这枫香？”
“古来琵琶都是昆鸡筋作弦，而善本和尚却用羊皮作弦，故而声震如雷，我听得姑娘弹奏的声音，胡乱猜测。”慕长瑜道。
“不过这琵琶乃是宝物，一个歌女，如何会有此物？”慕长瑜不禁心中暗想，心里更是好奇。
“高山流水，知音难觅，姑娘可否移步，到我这船上弹奏一曲？”慕长瑜一拱手，诚意十足。
“小女子并非江湖歌女，今日带着家中下人来这江宁渡口，一则欣赏江中秋水，二则也是来碰碰运气，看看是否有知音之人。”采苹柔声说道。
“果然不是一般女子。”慕长瑜心中暗想，看来自己是猜对了。
“自古道，萍水相逢既是有缘，我与公子在这江面，萍水之交，却不好上公子的船。男女授受不亲，小女子只能婉拒了！”采苹的声音更柔了。
“那姑娘可否让在下登船，洗耳恭听一曲？我这两日正好新填了一曲，望姑娘一奏！”慕长瑜拱手说道。
采苹见此人穿着金黄刺绣蟒袍，猜想此人必定是截杀之人，莞尔一笑道：“若公子肯移尊步，小女子不妨一弹，愿听公子指教！”
慕长瑜高兴至极，急不可耐地喊道：“快快搭上过桥板，本王去去就来！”
秦立春一躬身，说道：“殿下，此处离江宁已经不远，不妨邀这位姑娘到江宁城中相见。”
马胜武也说：“到了江宁，可以邀请这位姑娘到我府上。现在天色已晚，对面船小，殿下不可轻身犯险！”
慕长瑜笑道：“从洪州到江宁，这一路下来，我看大虞的地方，太平得紧。安国公的地界，更是太平。再说本王身份又有谁知道呢？两位过于谨慎了。”
“那我陪殿下过船！”秦立春说道。
“若秦堂督陪着过去，我看也没问题！”许怀远道。
许佩拉了拉许怀远的衣袖，指了指对面的船沿，许怀远一惊，按这船吃水深度，船上可不止一个小女子和两名船夫。
许怀远朝许佩点点头，心中甚是欣慰。
许怀远当即道：“让许佩也陪楚王一同过去，也让他听听这难得的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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