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暴打马登
那当然了，人家夫子说了不收费。是一个小伙子，很年轻的，叫朱光明。这学费一点都不高，还可以赊欠，大家都可以在我这里报名了。
这教育很重要，我呀，认不得几个字，帮不了那小伙子什么忙。我的那房子不收租金，免费给他用的，也算是对涪水城的教育，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了。”
张翠媛很高兴的说了一大通，忙着招呼大伙入座，生意可以暂时不做，介绍朱光明的私塾要紧。这帮女人都是大嘴巴子，出去一嚷，再带头做个表率，街坊邻居的女娃去读书就有希望了。
其中一女人说道：“嗯，这下好了，我的孩子可以去读书了。以前那些夫子收的费用都很高，还要现银。妹子，只要人家夫子不收费，我家女娃就送去读书了。”
“好，就这样定了。大家回去相互转告，后天去登记报名，我去和夫子说一下，争取早点开学。”
张翠媛忙着接待染布的群众，记录每一个客人染布的颜色，一部分人买布走人，染坊忙的不亦乐乎。
门外路过的四个马保，其中一人看完对联，不屑一顾地说道：“笑迎四海嘉宾！这不是扯淡嘛？哪有四海嘉宾来呀。”
另一个人说道：“对联嘛，不必深究。那告示才是不可能呢，哪有女娃去读书的。”
“怎么没有了，我家女娃就要去读书。还是当差的，思想这么穷。”从染坊里出来一个女人，横眉冷对，瞪眼看着几个当差的，言语间很不友好。
这反应也很正常，那些给酋长办事的人狐假虎威，常常欺负老百姓。只要是没有把柄，落在当差的人手里，基本没人给那些马保好脸色看。
几个壮汉转身就走，和女人没有什么好争辩的，大男人和女人斗嘴，赢了也是输了，也很费神。
来染布的人慢慢的散了，张翠媛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拿着账本忙着去后院指挥染布。此时，外面来了两个老者，两鬓斑白，看完门上的对联和告示，脸色很不好看。
“赵先生，陈先生，你们怎么有空来了，请坐。”
张翠媛很礼貌的招呼两个老者，知道他们是来做什么的。来人正是涪水城开私塾的老人，一个姓赵，一个姓陈。
姓赵的老者，是酋长赵明春的堂叔。有酋长撑腰，他的私塾收费很高，而且要现金，穷人家的孩子根本就读不起书。
另外一个和姓陈的老者是表兄弟，两个人就差同一个鼻孔出气了，收费都是商量好的。
“小张啊，我再不来，这涪水城怕是要变天了。你那门外的告示，一定要那么做吗？如果一样的收费，我们没意见，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
姓赵的老者脸色阴沉，外面的告示他看了，那字确实写得很好，感觉自愧不如，压力山大。自己的私塾，虽然马上就要开学了，这样下去很可能都保不住了。
张翠媛坐了下去，依然很礼貌地说道：“赵先生，朱光明那小伙子开办私塾，不是为了赚钱，完全是倒贴。目的是要女娃也去读书，您是知道的，我们女人啊！命不好，有几个女人读过书啊！还要裹脚，那滋味很痛苦……”
“行了行了，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哪有女娃读书的。你们要是真能让街坊邻居的女娃去读书，我们的私塾就不开了，给你们让路。”姓陈的老者脸上满是嘲讽，不待张翠媛说完，就打断了未完的话。
张翠媛站起来说道：“好，一言为定，三天之内，我要是不能把街坊邻居的女娃子弄去读书，朱光明收多少学生都给你们。少收的一百五十文钱，我补给你们。”
“好，这可是你说的，要是办不到，我来找你。”姓赵的老者说完就走，认定朱光明和寡妇办不成事，到时候再来接收学生也不迟。
“哼，迂腐。”张翠媛目送两老者出门，拿起账本就走，打算晚上去找朱光明谈谈，不要去卖猪肉了，抓紧时间把事给办好。
涪水城外，一个头戴青纱斗笠、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儿，衣袂飘飘走来，手里提着一柄剑。踏上进城的石拱桥，桥头各有两株柏树，树荫遮住整座拱桥。
下面的溪水哗哗的流淌，一些小鱼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岸边几只白天鹅，拍着翅膀，水珠顺着羽毛滑落到水里，不时发出嘎嘎的叫声。
来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思南府土司宣慰使，田宗鼎的掌上明珠田飞雪。看样子有些累了，喘着粗气，在石拱桥上停了下来。
田飞雪坐在桥头的石墩上，享受着树荫下大自然的凉风，感觉很是惬意。虽然还不到中午，初春的阳光，还是稍有一些炎热。
突然传来一阵紧急的马蹄声，从街头嗒嗒嗒的赶来两匹快马，进城的行人急忙让开，都害怕踩到自己。
马背上是两个大汉，左手紧握缰绳，腰挎大刀，右手挥舞鞭子，不停抽打马屁股。来人正是涪水城的马保，走在前面的就是头儿马登。
田飞雪坐在桥上微微皱眉，立即起身，伸出双手拦在了桥中间。
“吁。”马登紧急抓住缰绳，怒目圆睁地大吼道：“哪里来的野婆娘？你找死啊。”
被大沿帽男人骂野婆娘，田飞雪特别生气，双眼似乎要喷出火来。纵身一跃，往骑马的人快速飞奔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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