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熟悉而高大的身影自雨幕中走来,曾小宁听到自已的心脏急促跳动起来。
“曾小宁!”来人看看站在路边的她,轻呼。
曾小宁没有应声,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曾小宁!”他又叫了一声,有些兴奋。他似乎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名字,原来,叫起来竟然这样好听。
“沈悦阳?”曾小宁问。
沈悦阳点头。真的是他。水雾中的他,没有穿雨衣,一件军服衬衫已经被打湿。
“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昨天到医院,刚刚听说你要自己到刘丽家来,就连夜赶过来的。征兵的时候我来过这儿,知道这里不好走……所以不放心,赶过来看能不能追上你。”沈悦阳走近前来,目光灼灼。
“……还好,不算难走,只是下了雨,有些滑……”曾小宁在他的注视下低了头。
“你比不了刘丽的,山里还是有危险。”沈悦阳握住了曾小宁穿着雨衣的胳膊:“路滑……我拉着你。”
沈悦阳的大手,温暖、有力,似乎将能量隔着雨衣源源不断地传来。
曾小宁抬起头,要解雨衣的扣子:“我们一起披这件雨衣吧。”
“不用。”沈悦阳挡住她的手,坚决给予否定,看着曾小宁,只简单地说道:“我们快走吧。”
雨越下越大,天地间,白雾迷茫,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
沈悦阳的身上早已经湿透,他突然停下脚步,摸去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竖起耳朵,在周围搜寻一圈之后,猛地将曾小宁扯到他站的另外一边:“真的有蛇。”
果然,一条黄褐色身上布满菱形块的蛇受了惊吓般,从曾小宁刚刚站的草窠里立起,昂起三角形的头,吐出了长长的红信,冲着面前的人伏游冲来,接着尾部戳在土里,猛地弹射出来。
曾小宁慌乱地要闪,只觉得脚下一疼,闭上眼睛尖叫一声:“蛇!我被蛇咬到了!”就摇摇欲坠地摔倒下去。
待她再睁开眼睛,就见沈悦阳正将抓在手中已经垂头丧气的蛇抛向远处。
曾小宁想要站起来,左脚上的刺疼让她站不起来,只好又跌坐回地上。
沈悦阳蹲下身来,查看曾小宁的情况。
“我的腿动不了了,一定是被蛇咬到了……”曾小宁指着自己的左腿,低呼。
沈悦阳快速地拉起曾小宁左裤角,露出一截青白的小腿,只见脚踝处真的红肿了起来。
“这种蛇……有没有毒?”曾小宁努力地控制着自己颤抖的声音。
“……有……”沈悦阳抬起头来,看着曾小宁的眼睛,慢慢地说道:“棋盘蛇,当地人也叫它五步蛇,有剧毒。”
曾小宁的眼泪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眼前的沈悦阳就在她的泪光里晃动。
她真的不甘心,生活似乎正走向美好、顺畅的轨道,为什么总是会让自己碰到意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都没有来得及安排,难道生命就要在这里终止?
千般滋味,一时间都争抢着到了喉咙,曾小宁努力的咽下:“五步蛇,那……现在没有药,肯定就是没有救了?”
沈悦阳的手,迟疑地举了起来,终于还抚上了她的脸颊,擦掉了她眼角的泪珠:“……曾小宁……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
“现在不要说这个了。”曾小宁低声啜泣。
“……要说。”沈悦阳的眼中满是怜惜:“就是现在才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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