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的时节，天高气爽，气候十分宜人。
赵墨坐在骡车上往道路两旁看，只见到处都是划分整齐的农田，农夫们牵着牛马在田间忙碌，估计是收获第二季作物。
嗯，这里就在朝歌城的附近，都是农夫眼中的黄金宝地，应该不会有闲置的荒地给我建功德庙。
可如果建庙的地点太远，以后布施粥饭什么的，城里的饥民也不方便往返，自然难以培养人气。
赵墨暗暗着急。
就在这时，骡车经过一条小河，邻河的一大片地方茅草丛生，与周围井井有条的农田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老伯，停下来看看。”
老头把骡车靠边，赵墨跳下车，走进这片荒地。
此处的茅草极为繁茂，最高的几乎冒过头顶，粗略估计，面积大约在两百亩上下，赵墨心中不由暗喜。
不过，事情反常必有妖，这么好的地，为何不种田呢？
得找个当地人打听才是。
赵墨抬眼远眺，见不远处有个三十多岁的农夫，正坐在树下休息，就走过去，把来意道出，说自己想在郊外买块地，不知这块地能不能卖。
那农夫一听，立刻面露喜色，道：“这块地是族长管的，我去请他过来跟你谈。”
说完，也不等赵墨回应，就飞快地起身，向村里跑去。
没过多久，农夫带着一个七十多岁的老者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双方交谈一番，原来这个地方叫莫家村，族长名叫莫国富。
赵墨自我介绍名叫马文龙，做生意赚了一些钱，因为曾经得到仙人的帮助，所以想买块地建功德庙还愿。
族长一听就高兴了，连声道：“马公子，你算是找对地方了，这块地用来建功德庙正好，我可以便宜些卖给你。”
赵墨不太放心，就问族长这块地为何宁愿抛荒也不用作农田，族长叹了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这块地不知为何，比别的地方特别能长草，草杆茁壮，生长速度极快。
倘若把草烧掉，强行在这里种庄稼，很快新草又会冒出来，不仅跟庄稼抢肥料，而且长得比庄家还欢，拔都拔不急。
几个月下来，一算得失，那点微薄的收成跟花在对付草上的巨大精力相比，根本得不偿失。
所以曾经有几拨人耕种这块地，都是尝过一次苦头后，赶紧告饶走人。
就算免交田赋，也没人肯干。
赵墨听完，大致明白了，估计这块地下面的化学元素和周围的水文环境特别适合草类生长，就笑道：“既然此草如此丰盛，为何不用来放牧呢？”
族长一拍手，苦笑道：“怪就怪在此处，这草有股怪味，牲畜都不爱吃啊。”
赵墨奇道：“这到底是什么草啊，竟如此古怪？”
族长道：“我们都叫它龙须草。”
什么，龙须草？……赵墨眼睛一亮，龙须草不是造纸的好原料么？
纸，在封神世界已经存在，但售价极高，而且质量很差。
原因是，这里的人用麻和丝来造纸，偏偏这两样东西正是做衣服的原料，也就是说造纸业是在跟服装业抢原料，这成本能不贵么？
另一方面，这里的造纸工匠并未掌握溶解植物胶的技术，导致亚麻纤维未能完全提取，无法均匀铺开晾晒，就算在成品黄麻纸上，也能见到一小坨一小坨的纤维。
这样的纸除了偶尔用来写写毛笔大字外，完全不胜任精细书写的要求，所以用途十分狭窄。
至于用蚕丝制造的绸面纸，除了纣王和极少数富豪以外，基本没人用得起。
所以这里的主流文字载体，依旧是竹简和木简。
如果我把后世的溶胶技术和反复捶打工艺引进到这里，把龙须草生产成高档纸去卖，岂不是能赚很多钱？
赵墨环视四周密密实实的龙须草植被，小心脏骤然狂跳起来。
“族长，如果我把这块地都买下，你要多少钱？”
“这块地有200多亩，我就算你200两银子吧。”
一两银子相当于上辈子的1000元，200两银子就是20万，20万买200多亩地，非常划算。
用小部分面积来建厂房，大部分面积继续种草，稍微施点肥，这龙须草还不疯长啊，相当于免费的原料就在家门口，这盈利就非常可观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把地用来造纸上。
如果目标是为了种地，这块地就算免费送给他，他都不要。
“好吧，咱们去换地契。”
赵墨接受了族长的开价。
因为以后造纸作坊办起来，莫家村的人肯定都能看到作坊赚钱，如果此时压价太狠，对方难免心存不满，还不如直接答应对方的开价算了。
更何况，这块地距离朝歌城很近，二百两银子已经是白菜价了，如果按照正常的耕地算，这块地起码值五锭金子。
到了族长的家，赵墨拿出两锭金子给族长，族长把地契给了赵墨，又叫来几个族中长老作证，郑重说道：
“马公子，我已经事先告诉过你这块地不适合种田，今日咱俩一手交钱一手交地，日后切莫因为草的事而反悔。”
赵墨求之不得，爽快答应道：“要不咱俩在神位面前起誓，谁也不能因为草的事反悔。”
莫家村没有功德庙，两人就到村里的宗庙，面对莫氏祖宗的牌位起誓，事情这才算是办完。
赵墨偷笑了。
又跟族长说起建功德庙的事，族长一听功德庙才占地不到一亩，顿时脸色骤变，道：“那你另外的200多亩地做啥用途，不会种庄稼吧？”
赵墨再次安慰族长，对天发誓说决不种庄稼，族长这才放心。
两人继续谈其他合作：
建一座青砖瓦房的云中子功德庙，莫家村出人力包材料，总共100两银子，两个月之内建成。
再搭一座竹棚瓦顶的简易手工作坊，还是莫家村出人力包材料。
这个就便宜很多，竹子就地取材，无需雕绘图案，20两银子即可，半个月之内搭好。
谈好细节之后，赵墨把钱一次性都付了，就离开了族长的家。
族长见赵墨的背影走远，方才松了一口大气，对周围众人眉开眼笑道：
“今日祖上显灵，终于让我把那块荒地卖掉了，不然砸在手里一点用都没有。走，我们再去宗庙给老祖宗烧几根高香，保佑马公子永远不反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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